“還走不走？”
靖安侯府三少爺趙尋突然出聲，語氣中有一絲不耐煩，這話是在問柳青青。
他不喜歡聽女子之間討論的這些話題。沒完沒了地浪費時間。尤其討論物件還是南平王世子楚子謙。
“我們結伴而行出來已經好幾天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急什麼？平時你看起來不是挺沉得住氣的嗎？難道是因為提起楚世子你不高興了？”
柳青青氣哼哼地向趙尋投去一個埋怨的眼神。
“你就別裝了，裝得天真無害的樣子你以為能騙過所有人嗎？你當真以為你喜歡楚世子那點心思無人知曉嗎？在他未婚妻面前套近乎，也不知帶了幾分見不得人的目的。”
趙尋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諷刺。
這樣互揭長短，不留情面的冷嘲熱諷，很難相信，他們是結伴而行的友人。
帝千離沒有表態，神色平靜如水。
有趣，這幾個人身上本來就藏有秘密。哪一個都不無辜，哪一個都不單純。
相互知曉對方的弱點，便相互制肘。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合作關係。只有如此，才能達到多贏的目的。
只要他們不將矛頭指向她，不刻意為難她，願意與她表面交好，她也不介意與他們虛與委蛇。
“我能有什麼目的，你別惡意揣度！楚世子本就是我們東啟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且身份尊貴，實力高強，是多少女子仰慕物件，我承認我是其中之一。但我是有原則的人，楚世子對花小姐情深義重，我對他就只有崇拜了。難不成在你眼裡，所有仰慕楚世子的人，對花小姐都心懷不軌嗎！”
柳青青氣得臉色漲紅。理直氣壯地反駁趙尋。
“別人我不知，但你就不好說了。”
趙尋別有深意地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帝千離忽然想起，柳青青對那位於她有過救命之恩，明明許了對方以身相許，卻恩將仇報除掉對方性命的前車之鑑。原因是自己移情別戀，卻嘲諷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以趙尋對柳青青的質疑來看，柳青青喜歡的人是楚子謙。她能為了心愛之人，剷除絆腳石，殺了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恩人。也有可能會為了能和楚子謙在一起，殺害花流盈。
帝千離不明白的是，就算柳青青對她真的居心叵測，趙尋有必要明面上挑破打柳青青的臉嗎？他們是利益共同體，鬧翻了對誰都沒好處，還有可能引禍上身。
根據記憶，花流盈和趙尋並無交集，她當然不會認為，趙尋寧願引禍上身，也要提醒她。
這就不排除，眼下是他們做的局，互相配合來試探她的。
“我承認我殺了對我有過一命之恩的恩人。但他在救了我之後沒多久便挾恩圖報，非要我以身相許。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只好答應。後來我提出換別的方式報答，他卻企圖玷汙我清白讓我不得不嫁給他，到了這個地步我只好殺了他。”
柳青青不急不緩地為自己辯白，說到一半時就紅了眼眶。
“花小姐，你信我！人總有走投無路犯錯的時候，那種情形之下我不得不這樣做。我並不是天生的惡毒之人，也與你無冤無仇，不會傷害你的。對於貪得無厭又心生邪念的人，你又會怎麼做呢？”
柳青青轉而看向帝千離，抓住她的手詢問。
她語氣真誠，再加上眼眶裡沁著溼意，看著讓人可憐又心疼。
“因為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也不知會怎麼做。我無權評判你的對錯。每個人不管做什麼，都事出有因。我與柳小姐無冤無仇，柳小姐又怎會對我心懷不軌呢？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你們說是吧？”
帝千離儘量讓自己的回答，聽起來無可挑剔。
這份淡定和從容，透著七分對萬事萬物的漠不關心，兩分輕描淡寫的自信，一分目空一切的狂。
“花小姐言之有理。柳小姐不要在意，是趙某小人之心了。”
趙尋對著帝千離點了一下頭，表示贊同她的說辭。又轉而向柳青青拱手道歉。
京城第一首富大公子周肅，丞相府大小姐王晴，暗中眼神交匯，都閃過意味不明之色。
他們四人是利益共同體，趙尋與柳青青用真實情況激化矛盾，確實是為了試探帝千離的反應。想看看花流盈值不值得他們信任和結交。
沒想到她儘管成為了一介廢物，卻越發的冷靜沉著，彷彿天塌了她都能風輕雲淡地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言語間就能讓人感受到她不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