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宗府,祠堂。
帝千離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
和前六天一樣,這是她第七天跪在祠堂裡。
一抬頭,就能看到前方由上到下排滿了一排排花淮家族列祖列宗的靈位。
偌大廳堂中,空氣靜得可怕,也顯得陰森無比。
她會跪在這裡,都是拜花流盈的生母所賜。
七天前她回府後,主母私下見了她。
見到她打量她片刻,第一句話是:你不是我女兒。
當時帝千離當時警鈴大作,她淡定地否認了。
隨後主母也沒再繼續質疑這件事情,以她快要嫁人了,性子太高傲,容易惹事為由,讓她每天到祠堂跪一個小時。
一來是為了磨磨她的性子。二來是當做嫁人之前儘儘孝道。
這些都是藉口。
帝千離很清楚,主母已經認定她不是真正的花流盈,不過是找些由頭讓她跪在祠堂。
祠堂裡面應該佈下了法陣,她每跪一次,精神就會大打折扣。
六天下來,她感覺自己精神恍惚,日漸乏力,很快就要脫離這副身體了。
在事情都沒有準備好之前,她的靈魂只能依附在這副軀體裡。一旦她靈魂離體,會加大招魂的難度。而且時間一長,招魂成功的可能性會變得很小。
畢竟靈魂是無法一直飄存在人間的。
而她找不到理由反駁主母的命令。
沒有人敢質疑花淮家族主母的行為。就算她是懲罰自己的女兒,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因為三年前,花流盈發生變故變成廢物後,主母提出解除花流盈與楚子謙的婚約,理由是她的女兒會變成這樣,是楚子謙帶來的不幸。
花流盈死活不同意,甚至因為這事與主母發生矛盾而離心。
家主也覺得主母不可理喻,不贊同主母的提議。他認為楚子謙不退婚給了花宗府極大的尊重。花宗府若要解除他們的婚約,就是在打平南王府的臉。本來可以有一個平南王府作為靠山,解除婚約對花宗府沒有一點好處,況且他的女兒也不願意。
主母見女兒和夫君都不支援她,還因此事讓彼此的感情產生了隔閡,傷心憤怒之下回了孃家。說是休養生息,之後怎麼也不肯回來。
主母的離開,導致花流盈一母同胞的姐姐哥哥都不待見她。家主一開始還會關心一下她。時間久了,因著主母始終不回府,家主又要打理家族之中很多事情,一個廢物本就對家族沒有價值,漸漸地對她越來越冷落。
如今主母回府,教導教導當初氣得她離府的女兒再正常不過。
碰——
帝千離倒在了地上,視線開始模糊。
不知是不是她出現了錯覺,感覺有一個人影在向她靠近。
那人將她扶了起來,一手抵著她的背部為她輸送靈力。
意識漸漸回籠,帝千離轉頭看向來人,蒼白的嘴唇輕啟道:“五殿下,你怎麼來了。”
雖然是在問他為何回來,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欣喜和放鬆。
東方恆會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七天前,東方恆與南宮婷訂婚的事情傳開後,第二天東方恆被刺殺身負重傷且身染疫病的訊息也傳了開來。
於是東方恆被命令在府中養傷不得外出,也不允許任何人探視。待完全康復後,再與香陽公主成婚。
南宮婷則安排在皇宮中,給她收拾了東方恆以前住的宮殿。
她猜到東方恆受傷染疫病是幌子,可這幾天沒見到他,又覺得他可能真的被人謀算了。想著說不定是楚子謙或者南宮婷對他下手的。
現在看到他好好地出現在她身邊,她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也只有他會擔心她的處境,想方設法來見一見她。
或許是猜到了她有這一遭。
“我不來,或許你都熬不過今天。”
東方恆環視了一下四周,凝結靈力,作了一個結印手勢。祠堂內的法陣現形,緊接著法陣發生了一點改變。
“把這個吃下。”
東方恆拿出一顆丹藥,遞到她嘴邊。
帝千離就著他的手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她感覺人精神了不少。
她驚喜地看著東方恆,稱讚道:“還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六年了,東方恆沒有清除他體內的妖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