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口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謝言看過去,就見鄭修傑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看到他出現,謝言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鄭少。”
鄭修傑看了一眼呆在這裡的人,微微挑了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問:“更衣室在哪兒?”
謝言立刻帶他過去,秦斯雨低聲開口:“修傑,拜託。”
鄭修傑不知為何,從他低低的語氣中聽出了一抹無助和乞求。
他腳步頓住,心裡卻沉了幾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秦斯雨。
從來沒有。
即使是幾個月前躺在床上命懸一線,他也面不改色,何曾這樣卑微無助過。
他抿唇開口:“交給我。”
如果讓沈諾在他手上出事,他就不姓鄭。
鄭修傑抬腿跟著謝言進了更衣室。
謝言跟醫生和護士介紹了鄭修傑,醫生一臉的激動:“歡迎!非常歡迎!有鄭少在,沈小姐一定會沒事!”
鄭修傑消毒完畢後穿戴好無菌服,進了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醫院牆壁上的掛鐘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無端增添一抹緊繃的氣息。
黑夜過去,白天來臨,被徹底封鎖住的這一層再無任何人出現。
太陽東昇,又西落,黑夜再次落幕,手術室長亮著的燈,終於熄滅了。
鄭修傑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護士們推著病床上的人進了重症監護室,而鄭修傑身後的醫生則一臉激動。
這一臺手術,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那生死一線的手術操作,精密得彷彿不是人操作的一般。
太讓人震撼了。
如果不是礙於手術室外面的低氣壓,醫生都想抓著鄭修傑大誇特誇了!
鄭少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無菌觀察三天,如果情況穩定,就沒事了。”鄭修傑道。
話音剛落,兩個氣質長相都出眾的男人方才眨了眨眼睛。
時子凡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看了一眼病床遠去的方向,低聲開口:“我們走。”
方浩然愣了愣:“時少,不繼續留下來嗎?”
時子凡不語,轉身離開。
有些事情,該他去做!
時子凡帶著方浩然離開,秦斯雨卻在鄭修傑的話音落下之時,沉默了良久。
最後,他低低開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鄭修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眉頭蹙了蹙:“最少需要一天的時間。”
沈諾的傷不僅僅是玻璃扎進離頸動脈緊有0.5mm,更重要的是腰部被一塊尖銳的地方撞擊,不少玻璃碎片都扎進了腰部,差點引起急性腎衰竭。
她本身就只剩下一顆腎,如今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今天如果不是他在這裡,後果根本不敢想象。
而這一切,鄭修傑根本不敢跟秦斯雨說。
鄭修傑垂眸,將真相徹底掩蓋了過去。
秦斯雨聽完他的話,雙手緊了緊,抿了抿唇,抬腿往重症監護室那個方向走去。
只是在走了幾步之後,突然踉蹌了一下,鄭修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阿雨,”他沉聲:“你需要休息!”
秦斯雨拂開他的手:“我沒事。”
繼續向前走了過去。
鄭修傑氣極反笑,抬腿跟上,重新拉住了他。
“你自己的身體都還沒好,逞什麼能!我向你保證,沈諾在我手上一定會沒事,現在,你應該休息!”
“修傑,”秦斯雨頭也不回,聲音清冷而淺淡,卻似乎帶著一股柔和:“只有一天的時間,我想陪陪她。”
秦斯雨再次掙開他的手,低沉的聲音如風:“她醒了之後,應該不會想看到我。”
所以,他只有一天的時間,能好好的看看她。
他不想在她醒來之後,還髒了她的眼。
鄭修傑怔住。
等到男人的背影消失,他似是撒氣一般,猛地抬腿踹了一腳牆壁。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然而這個世界上,又哪裡來的那麼多早知如此呢?
很多時候的我們,往往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如同年少時,我們期待著長大的模樣,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長大後,我們卻又開始懷念曾經那無憂無慮的童年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