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陌宇就笑了:“你看,你自己都這樣覺得,只有她認為她從來沒愛過我,替我打算,是她的責任。”
“可責任又是什麼?父母對兒女之間的愛又是什麼?我不懂,但我知道,她於我而言,是一個好母親。”
沈諾放下門把,轉身重新在地上坐下,道:“說說唄,你到底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就是覺得有些地方,不該存在。”
“他是你父親,你忍心嗎?”沈諾淡淡問:“人們常說血濃於水,你不太像是能對親人下得去手的人。”
“你想說我良善?”
沈諾唇角一抽,不答反問:“我腦子壞掉了嗎?”
炎陌宇頓時笑出了聲:“你看,你自己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必多此一舉,從我這裡得到答案。血緣關係不可斷,我做過親子鑑定,我的的確確他的兒子,不管我認不認,他都是我父親,我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也無法抹除血緣的痕跡,所以我從來不否認,他是我父親。”
“但人與人之間,如果單以血緣關係作為衡量關係的標準,我不認可,也不接受。”
總有人說,不管父母犯了多大的錯,只要他們肯承認悔改,子女就該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因為那是生了你的父母,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沒人願意去爭論他們到底是不是父母這個事實,他們只是想問,是不是父母就是上帝,所以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諒解、被原諒。
生而不養、家暴、殘忍的父母屢見不鮮,他們仗著父母這個名頭,光明正大的對子女使用暴力,發洩自己內心的不滿與憤恨,彷彿子子女生來就是他們的所有物,所以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情有可原,都是被認可的存在。
可子女應該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誰的附屬物,他們不需要被誰所捆綁,他們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擁有自己的思想,擁有為自己申訴救贖的機會,即便是父母,也無權決定他們的人生。
血緣,從來都不是萬能鑰匙。
沈諾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炎陌宇看了一眼外面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目光暗了下。
“諾諾。”
“嗯?”
“把衣服脫了。”
沈諾臉色一僵:“你說什麼?”
“衣服脫了。”炎陌宇重複,臉色嚴肅。
沈諾眼睛危險的眯起:“炎陌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炎剔今晚不會放過你,”炎陌宇病態的臉色透著幾許厭惡:“把你衣服給我,你今晚呆在這裡不要出去。”
沈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假扮我,替我應付炎剔?”
他跟她有八分像,拋開身高和聲音,他和她的確可以以假亂真。
炎陌宇沒有否認:“牆壁後面是儲物室,你進去把衣服換了,然後把裡面的衣服換上。”
沈諾沒動:“炎剔還沒傻到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炎陌宇冷冷一扯唇:“這裡沒有燈光,只有燭火,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喝得爛醉如泥,昏暗的燈光下看到八分相似的臉,他真能分辨得出來嗎?”
沈諾沉默了。
片刻,她開口:“你為什麼幫我?”
有那麼一瞬間,沈諾似乎從他眼底看到了溫柔:“因為你是我妹妹。”
是她努力想護著的孩子。
他已經深陷泥潭,他不希望,她也被毀掉。
沈諾想說,是表妹,可最後開口的卻是:“我能應付他,你還發著燒,好好歇著吧。”
沈諾說完,起身欲離開,脖頸卻陡然一疼,她眼前一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想,就立刻失去了意識。
炎陌宇接住緩緩軟下身子的女人,看著她昏迷過去的臉,睫毛微垂。
“抱歉,諾諾,”他道:“我曾經發過誓,一定好好照顧你。”
所以,不要讓我食言,好嗎?
炎剔的狠辣,遠比她想象中的可怕。
炎陌宇將人輕輕裹進被子裡,緊接著打橫抱起,將人放到了儲物室的長椅上。
他站在長椅旁,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銀色項鍊,上面懸掛著一個漂亮精緻的點綴。
他的手在吊墜上輕輕撫摸許久,神色有明顯的眷戀,最後卻是將項鍊摘下,俯身,給沈諾帶上。
帶上之後,炎陌宇站直了身,淡淡開口:“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個小巧的身影從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