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文華殿。
“楊渤已經招供,他收了黎賊父子的重禮,考慮交趾之遠,又有前例可循,所以同意為黎賊父子說謊。”
大理寺的回答,並沒有讓朱高熾滿意。
但也知道楊渤的確有這方面的考慮。
“天高皇帝遠,藩國發生的事情,等我們知道了,黃花菜也涼了,最後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朱高熾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楊渤此人,知道若黎賊父子成功,對於我大明的危害嗎?”
皇太孫殿下的質問,大理寺的官員無法回答。
從交趾回來的楊榮同樣一臉的沉默。
楊渤的案件,經過在交趾的調查,已經有人作證,指出黎賊父子重金收買楊渤,可謂是鐵證如山。
面對交趾方面的證據,楊渤終於鬆了口。
但是哪怕到這一刻,他仍然咬死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對太子父子不滿,才出賣國家利益。
事情查到了這一步,開始論心,已經無從得到結果。
偏向於楊渤的人,甚至同情他的人,必然不會認為楊渤出賣國家利益。
哪怕楊渤現在親口承認,人們也會認為是屈打成招而已。
一百年後,兩百年後,出來一部野史,不定就成為後世為楊渤翻案的證據。
連朱標和朱棣不是馬皇后所生的言論,不就是明後期一部雜記記載,然後被後世有心人當做了寶貝麼。
以明朝的社會風氣,朱棣敢當著讀書人們的面說謊,他的底褲都要被翻出來,還需要後世來查,又不是清朝。
這就是文人的“歹毒”之處。
他們回去自己的老家,寫一部書,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然後廣為流傳。
明朝此類專門用來抹黑人的書籍,是歷朝最多的。形成了風氣,失敗的政客,返回原籍後,嘴上罵不過癮,還要寫書來罵。
朱高熾知道這是避免不了的。
社會的寬鬆,必定帶來好的一面,也會帶來壞的一面,所以朱高熾並沒有太在意。
但是朱高熾在意的是那些壞的流膿的人。
後世有些資本家。
寧願冒著坐牢的風險,也要嘗試把國內的資本送去米國,已經心肝肺爛透了。
在他們的眼裡,是沒有國家民族底線的。
朱高熾恨恨的說道。
“他肯定是知道的。”
“像他這樣的官員還有多少呢。”
文華殿內。
朱高熾當著在場的大臣,毫不顧情面的說道:“天下官員中,許多人必然對我不滿。”
“但是大家需要講規矩,做事更要有底線,絕不是出賣大明的利益,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皇太孫殿下息怒。”
“大明國富民安,文治武功,天下人看得見,天下人臣服。”楊士奇說道。
“十年,大明能有今日之局,除了聖人之天功,莫非太子父子矣,無人敢起不軌之心。”
兵部尚書金忠大聲的說道。
“好聽的話不要講了,講了,也迷惑不了我。”
朱高熾搖了搖手,打斷了下面的官員們接下來要一起拍馬屁的舉動。
“我監國以來,向來以寬待人,可對於出賣國家民族利益的敗類,是絕不會給予絲毫的仁慈之心。”
“楊渤此人出賣國家利益,民族利益,證據確鑿,罪大惡極,不可饒恕,處以極刑,並昭告天下。”
“抄家流放,五代之內不能寫書,做官,從軍,從吏,從商。”
朱高熾不但要殺了楊渤,還要告訴天下人,為何要殺了他,並且斷了他的直系親族的前程。
官員們愣了愣。
這個懲罰可謂是嚇人。
不過沒有人出面反對,楊渤此人的名聲太臭,誰也不想沾上手,何況皇太孫殿下如此震怒。
朱高熾打量了大臣們的臉色,沒有人不滿。
這就是時間的好處。
監國數年來,他的威信已經成長了起來。
“交趾那邊說,黎賊父子生前,在安南推行新的借漢字型,用借漢字型重新編著經義。”
“我就想啊,為什麼經義誰都能改呢,而不是在原本的經義上,做出新的發展?”
朱高熾問道。
“因為經義複雜。”解縉直接說道,他配合皇太孫殿下演戲,事先已經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