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南端兩側,東側是文華殿,西側是武英殿。
六科廊坊在武英殿內,內閣在文華殿內。
文淵閣不只是一個閣樓,而是一個建築群的名稱,最中間的大殿是內閣大臣們辦公的地方,圍繞大殿依次建造的建築,提供給其餘的官吏。
禮部尚書呂震特意趕來,與幾位內閣大臣商議報紙上的事。
楊士奇面色凝重的翻閱禮部送來的一篇文章,社會報經過激烈的爭執後,大多數人傾向刊登,不過仍然上報給了禮部,禮部看到後也不敢擅專。
“吾聞天之生民,皆欲得其良法,以安其生,而後國家安寧,社稷穩固。昔日明君,如夏啟、商湯、周武,皆以法治國,不偏不倚。
“法之為道,乃天子庶民共守之規。非天子可超然法外,亦非庶民可妄自菲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乃天道之常,人倫之本。”
“蓋聞天下無不可治之人,亦無不可治之法。唯在良法善治,以公平正義為本。故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貴無賤,無賢無愚,皆須遵法守紀,以盡其責。”
“今人慾行法治,必先明此義。天子庶民,同受法律之保護,同受法律之制裁。如此,則國家大治,人民安居樂業。”
難怪連禮部也不敢妄下判斷,楊士奇看向瞭解縉。
內閣兜兜轉轉,幾番人員變動,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只不過胡廣已經病逝,黃淮去了西部七省,以及幾位新的閣臣。
當下楊士奇與解縉無論是資歷還是威望,屬於當下內閣的首輔人選,最後首輔是誰,要看太子的心意。
解縉撫著鬍鬚,沒有理會楊士奇的目光。
楊士奇收回了眼神,又看向了呂震。
“呂部臺認為該不該發?”
呂震猶猶豫豫,他今年就要致仕,不是因為高尚,而是因為年齡太大了,面對禮部越來越繁重的事務,深感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有了致仕的想法。
太子殿下已經同意,只不過禮部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呂震仍然暫時穩住禮部的局面。
如今的禮部,早已不是當年的禮部,不光權柄更重,事務的工作量也大大增加。
呂震搖了搖頭,又忙著說道:“楊閣老何必為難老夫,老夫如有考量,何必送來內閣商議呢。”
楊士奇嘆了聲。
現在的內閣正在關鍵的節點上,他深知太子殿下的心意,所以楊士奇本不願意節外生枝,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等大事,他只能上奏。
這篇文章的意義重大,關乎國家根基。
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但是朝廷自有法度,各司其職有條不紊,所以事情雖然多,內閣處理起來其實也有章程,不算大麻煩。
但是有些事卻又非常的關鍵,楊士奇看得清楚其中蘊含的份量,雖然他不想多事,可身居其位責有攸歸,他又必須如此。
自從推行新政以來,皇宮就不再招收新的太監。
多年下來,老太監們已經養老的養老,離世的離世,當初年輕的太監們也年齡大了,雖然還養在皇宮裡,但是皇宮事務的權柄已經消減。
內宮有女官和女史,外部事務由皇宮事務局負責,與朝廷的來往則是文華殿文書房的官吏們維持。
其實現在的文書房,與大明歷史上的內閣有些相似,而當下大明的內閣反倒是大大的不同,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獲得名分了。
名分非常的重要,歷史上大明的內閣就是缺個名分。
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歷史上大明的內閣雖然已經是朝廷的核心,卻仍然受到很多的掣肘,管理朝廷各部並不順手。
楊士奇與解縉一同拜見了朱高熾。
朱高熾安靜的看完報紙初稿。
朱高熾其實早就有了準備,雖然楊士奇和解縉無法看出太子殿下的心情,實際上朱高熾內心的確沒有波瀾。
任何東西都不是憑空產生的,世界的演化也是循序漸進的,思想的萌芽和發展有時候需要更長的時間,更不可能突然之間冒出來。
大明立國五十餘年,特別是最近二十餘年來,自己引導的工業發展和思想變革,有今日的瓜是必然的現象。
很早的時候,朱高熾已經放棄了思考西方工業發展的由來,因為實在是無法考,也導致朱高熾拋棄了摹仿西方近代化的道路。
因為根據後世的說法,西方工業革命來源文藝復興,那麼文藝復興的來源是什麼呢?
武功秘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