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蘇晏卻在聽到蘇姜提到宮裡時,眉頭不由的皺起。
他問蘇姜:“難不成你在宮中之時曾受過傷?”
蘇姜只道:“不過是頭疼過一陣,後來宮裡請木先生來看過兩次,喝了藥之後便痊癒了。”
沈淮見她竟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編瞎話,也暗自覺得佩服不已。
“當時你應當讓人送信來府中,我定然會想法子把你救出來。”
蘇晏神色黯然的道,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這個妹妹一直是被寵著長大的,在宮裡那種地方,恐怕是經受了些折磨。
蘇姜對他一笑:“如今已經無事,大哥何必還要提這些。”
蘇晏想著也對,反正人已經安然回來了,他不應該再想這些。
把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的沈淮,此時心中不免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恐怕蘇姜在宮裡經歷之事,並未讓蘇晏知曉,不知曉也是好的,他沈淮雖身為男子,卻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
並不會把女子失去貞潔便視為行為不端,畢竟,在他的眼中蘇姜這個女子,與旁的女子確實有些不同之處。
單說她能夠在對蕭蘄捨身保家人之後,從宮裡安然被放出來,便是個極為有手段的了。
若是尋常女子,並無婚嫁便失了清白,定然已經沒臉活在這世上,但看面前蘇姜的神色舉止都如常,並未因為失了清白而尋死覓活,沈淮便是暗暗佩服。
自這日從寺廟與蘇晏一同回府以後,蘇姜便病了,此病好似很嚴重,除了伺候的丫鬟之外,就連蘇晏去探望都被拒之門外。
蘇晏急得心急如焚,雖見不到人,卻也是一天兩趟的過去問詢。
白謹若心中門兒清,蘇姜這是裝病不想再見蘇晏,便也在私下裡尋了好些適齡的閨閣小姐畫像來看。
看到相貌端正的,便會讓人再去查此人家室,人品,才學,技藝等等。
挑出來這些人之後,她先是讓人趁夜送去給蘇姜看了一番。
蘇姜近日也在腦中回憶前世她做皇后時品性好的女子,深夜在燭光下,她望著手中的一張張畫像,上面有些見過模樣的女子,面容也不由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些人中,在上一世有些人嫁給了商人,有些人嫁給了世家子弟,有些人卻是挑了一些父親的門生下嫁,後來過的應當還不錯。
蘇姜把她們一個個的名字寫在紙上,眸光只不由的停在了上面的一個名字上。
柳愫,前世與沈淮定親過的女子。
蘇姜應當是見過柳愫的,此人性情溫和,面容柔美,也飽讀詩書,在京城中,並不乏上門求娶之人。
只不過那些人,都通通的被柳府給拒了。
她前世與沈淮定親的緣由,便是因為一次她去上香的路上,遭遇了劫匪,後被沈淮所救,才對其芳心暗許,讓柳大人殿前求旨,蕭翊給他們二人賜的婚。
想到這些,蘇姜只放下了手中的筆,在心裡默默的推算著上一世蕭翊賜婚的月份。
賜婚應當是在十一月,農曆十月中旬,如今已經九月初,那麼當年柳愫遭遇劫匪時,應當不是在九月便是在十月這兩月內。
再具體一些的時間,她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畢竟那時她並不在意這些事,蕭翊給誰賜婚,或者是封誰賞誰,她那時通通不在意,只想著法子的折磨後宮的寵妃來著。
閉上眸子,蘇姜靜默片刻,隨即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近日裝病雖勸退了蘇晏,她卻真的隱隱察覺到身子有些不適。
腹部總是隱隱的有些疼痛,身上也全無力氣,若是再這般,倒真應該請大夫過來好好瞧瞧了。
揉了揉眉心,蘇姜脫鞋躺在了榻上,心中不由的想著,人既選定了柳愫,便單看蘇晏與她究竟有沒有緣分了。
上一世既是沈淮救的柳愫,這一世她便讓蘇晏去救柳愫,她選定柳愫的原因,一是因為她家世清白,性格也好,二便是因為蘇姜太明白大哥適合什麼樣的女子了。
蘇姜其實也曾想過,或許蘇晏並非真的明白什麼是:()塵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