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已經空曠不少。
幾家人都回來得差不多了。
聽說了之前道歉的事兒,鄧小彤碰了下趙雲笙。
“感覺裴團長還是挺在乎你的。”
趙雲笙白她一眼,“確定不是給我拉仇恨?”
“拉什麼仇恨?那個姓紀的罵了你本就該給你道歉,我知道你不喜歡把事兒鬧大,但人家這不是心疼你麼?”
“鄧小彤你到底站在哪邊的?怎麼跟個牆頭草似的?前兩天不還說他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鄧小彤訕訕笑了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誰對你有利我挺誰。”
說著,她冷不丁抬眼看到門口的裴鶴川,立馬給趙雲笙使了個眼色。
三人面面相覷後,鄧小彤大大咧咧問。
“裴團長,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妻啊?來找我們雲笙這個小寡婦幹什麼?”
裴鶴川知道這丫頭是在為好姐妹打抱不平,面色不改,他淡定自若上前。
“趙雲笙的丈夫是我,你說她是寡婦,不就是咒我英年早逝?”
鄧小彤早在之前就聽他這麼自稱過,切了一聲揶揄道。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說是就是?有本事結婚證拿出來看看?”
她伸出手,動真格的。
裴鶴川看向趙雲笙,“明天去領。”
鄧小彤還以為倆人商量好了,驚得下巴都險些掉地上。
“真的假的?”
趙雲笙沒好氣,“假的,他說話你也信?”
“……”
鄧小彤一噎,行吧。
看這倆人似乎有話要說,她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揮揮手,連聲道別也沒有,懶洋洋地進了屋。
趙雲笙看一眼院子外,“你怎麼回來了?沒跟他們回去?”
裴鶴川輕車熟路,大步流星來到房門口,高挺地站在那裡跟個門神似的。
“回去?你覺得那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趙雲笙不說話。
兩人沉默良久,才又聽他低聲道。
“趙雲笙,收留我。”
“!!!”
趙雲笙一驚,嚇得立馬過去把他推開。
“你別賴上我啊,誰趕你走你找誰,咱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要被浸豬籠!”
裴鶴川被她推得後退半步,剛站穩,又被關在了門外。
哐噹一聲,門還被別上了。
他也不氣餒,更沒生氣,乾脆踱步來到窗邊,就這麼默默地站著。
趙雲笙進了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元寶自己乖巧地脫了襪子在泡腳,偏頭看到外面的裴鶴川,他奶聲奶氣問。
“媽媽,他為什麼不回家呀?”
趙雲笙哪裡答得上來?
元寶眨了眨眼,洗好腳又自己穿上鞋。
“媽媽,他不冷麼?”
像是應景,外面忽然颳起了大風,吹得窗柩都在嗡嗡作響。
趙雲笙還是沒說話,上前把窗簾都給放下來,最後只剩裴鶴川身後那片,她走過去忍無可忍催促道。
“裴鶴川,你還要站多久?”
裴鶴川轉過身來,那張臉被吹得有些發白。
他越過她看向明黃色的屋裡,垂著眼死鴨子嘴硬。
“不讓我進門你問這麼多?”
“……”
趙雲笙氣得要死,“知道我不讓進門你還守著?被鄰居看到了成什麼樣子?”
裴鶴川不知想起什麼,勾唇嗤笑。
“趙雲笙,臉皮厚這點,我跟你學的。”
“……”
她這下啞口無言。
七年前剛接觸碰裴鶴川那陣,他受了腿傷躺在公社的衛生所。
她剛穿越這裡,為了接近男主和他相戀,自告奮勇過去照顧。
那會兒裴鶴川才23歲,年少輕狂,脾氣臭說話難聽,趕了好幾次。
她也假裝聽不見,反正就守在門口。
那晚也像今晚這樣,狂風陣陣,最後裴鶴川看不過去,才讓她進了屋。
如今風水輪流轉啊,也輪到了自己。
趙雲笙點點頭,“行,算我欠你的。”
她一把拉開門,氣鼓鼓地把裴鶴川給拽了進來,帶進一陣寒風。
還沒回過神,門已經給別了,屋子裡確實暖和許多,燒著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