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置氣的小孩。靈生討好地一笑,轉頭飛奔上樓。
醫生辦公室裡,黃醫生低頭寫字。靈生一看到黃醫生,莫名地失望。興許,黃醫生不在,如果坐在那裡的是另一個醫生,靈生就不會有失望了。
或者這個醫院根本就不存在黃醫生這個人就好了,黃醫生只是夢裡出現過的角色,那樣一切就是另一說了。證明不好的都是一場夢,好的才是現實。
靈生走向黃醫生,一半失望,一半希望。
“黃醫生……”
“嗯?你們還沒有走嗎?什麼事又回來了?”
“我……我想問……我老公他……需不需要住院治療?”
“我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嗎?如果你們實在想住院那就住唄,我只是覺得住院的意義不大。住院治療也就是化療而已,化療會很痛苦的,白白受折磨,還花一大筆錢,可能會走得更快,連三個月都撐不過。你們自己拿主意唄。”
原來不是夢,原來真的只剩下最後三個月了!
靈生瞬間就墜落冰窖,那根剛才莫名地雀躍起來的神經,像一隻遭槍擊的麻雀兒,掉進灰塵裡,撲稜撲稜地,作垂死掙扎。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想起那個夢,夢裡的場景。那分明是一場喪席呀!那些似是而非的氛圍,若隱若現人影,似曾相識的鄰里鄉親,還有冷漠的讓她莫名痛心的高星的家人。最要命的還是那隱約的哭喪的聲音……
小區門口,接車的人不少。大多是高星的朋友,個個神色悲慼,都來拍著高星的肩膀,欲言又止。女人抹淚,男人不哭。
年春也在接車的隊伍中,是靈生唯一的朋友,唯一一個為著靈生而來的。
大家隨著一起去了靈生和高星的家。
廚房裡,年春和靈生對望幾眼,百感交集,於是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