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來告別的,一場另樣的告別。不是喪儀的喪儀。可能不久以後,大家就不得不來參加正式的喪儀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高星也是,靈生也是。
第二天黃昏時分,到達了老街。
當靈生把高星從車上扶下來時,感覺他的手臂和雙腿都在劇烈的顫抖,猶如那風中的落葉,輕飄飄晃悠悠。
靈生把整個身體都借給他靠著,想要這樣半托著他走進“四海旅社”。卻被高星嫌棄地推出去一步遠,然後只把他那抖抖嗖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藉著她的一點力氣艱難地走進去。
靈生習慣了他百般的排斥,只好由得他去。
當他們踏進“四海旅社”的一樓店堂時,靈生的母親從樓上走下來,無言地來到他們面前站定,渾濁的眼睛噙著淚水,伸手撫摸高星的面龐,哽著喉嚨道:
“孩子,不怕,不怕啊。不怕……”
“媽,沒事的,沒事。”
母親已經泣不成聲,不停拭著眼淚,靈生也不禁潸然淚下,唯有高星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悲與喜的表情。
感覺到他還在微微顫抖,靈生趕緊扶著他往樓上房間去休息。喂高星吃下止痛藥,把他放到床上後,靈生柔聲問了一句: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你該幹啥幹啥去!我要休息了。”
高星冷然背過身去,看也懶得看她的態度。靈生黯然神傷,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她走下樓,到處找母親的身影,最後在廚房裡找到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