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爸爸的身後一系列瑣事的時候,安寧深切地感受到趙家偉於她而言所起的作用,真的是舉足輕重。她連自己買票都艱難,更別說還是昏天黑地的迷亂的狀態下,怎樣一個人長途回去奔喪呢?
又是自己什麼都不懂,怎樣主持爸爸的喪事呢?那情景簡直不堪想象。
如果不是他陪著自己走這一趟,自己還真的一籌莫展。
她的哥哥安力不僅薄情寡義,還根本不作為,簡直就一無是處。這一點,以前媽媽去世的時候,就有所體現了。
安力像個沒事人一樣,在父親的葬禮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在領取撫卹金的時候,他卻跳出來據理力爭,還不惜做出撒潑耍無賴的行為。
他罵安寧一個姑娘家,遲早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根本沒有資格領取父親的撫卹金。
父母屍骨未寒,做兒女的就開始掙身後的家財,這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安寧很是為哥哥的行為感到不齒,她自不屑於與他做爭端。她放棄一切,料理完所有事,心灰意冷地踏上了回甘陽縣的歸程。
趙家偉陪在她左右形影不離,一路保駕護航。
火車上,安寧望著窗外的世界,神色悲切,默默流淚。真是我見猶憐。
趙家偉看著眼前容色美麗,又楚楚可憐的女孩,恨不能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把她環在自己懷裡,給她溫暖,好好加以庇護。
他終是不敢觸碰她,他還不知道她的心有沒有一點點為他融化的跡象。於是,他只好溫言安慰道:
“安寧,不要太過悲傷了好嗎?你父母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你如此傷悲,他們會難過,會著急的。聽說看到親人太過悲痛,仙逝的人也會走得不安寧,無法安心去投胎的。”
安寧回過頭來,慼慼地望著趙家偉,想要說什麼,可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眼淚倒是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落下來。嚇得趙家偉手忙腳亂,慌張地替她擦拭著眼淚。
“莫哭,莫哭,有我呢,我一直陪著你,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趙家偉在安慰她的同時,也道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心願。
安寧既感動又心酸。趙家偉這一路的庇護和幫助,早已足夠打消安寧心中的顧慮,跟她回老家一起處理父親的後事,這一趟下來,安寧心裡早已經默許了趙家偉的求婚。
以後,自己真的就只剩下趙家偉這個依靠了。
她不想,也沒有太多的精力繼續考驗這樁婚姻。趙家偉表現得足夠真誠,追自己也追得很賣力。安寧覺得他們的關係,應該可以是水到渠成了。
“你……你真的願意娶我為妻嗎?”安寧艱難地問出這句看似有些多餘,卻又似乎很必要的問題。
“是,我願意。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讓你對我滿意,直到心甘情願地嫁給我。那麼,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安寧弱弱地答應了他,下一秒心中卻湧動著無盡的酸楚,眼淚流的更加洶湧。
“怎麼了?你不願意沒關係,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考慮,考慮清楚了再回答。我不逼你的。我等你,等你到什麼時候都行,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跟我說。你要實在不願意嫁給我也沒有關係,我們就做朋友。”
趙家偉急得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該怎樣安撫她,怎樣向她解釋。他著急,他為了穩住她,違心地說著願意做朋友之類的話。
他不做朋友,他只一門心思想娶她做老婆。他做這麼多努力,從來只有一個執著的目標。目標簡單點容易點,就早一步變成現實;目標艱難一點,他就拉長戰線,耐心地一點點攻克。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做什麼朋友?不可能。只做夫妻的。
安寧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澀聲道:
“我不是不願意,我是……我是想到我爸媽都看不到我嫁人了嗚嗚……”安寧不由得再度潰不成聲。
“哦,哦,沒事,沒事,有我呢。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我會寵你,愛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的。你放心,你爸媽怎麼寵你,我也怎麼寵你。”
趙家偉一邊輕輕拍著安寧的肩膀,一邊一個勁兒地說著暖心的話安慰她。
是啊,現在安寧無異於是一個孤女。沒有親人,沒有倚靠。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將獨自一人面對自己人生中的所有大事。
包括嫁人這等人生中尤其重要的大事,也只能一個人去完成。
父母相繼離世,自身孤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