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嗎?幹嘛要回來給我添亂呢?
年春後來就算了,少打擾老太太吧,多打一次電話,多問候一句,老太太就會火氣越大,何必呢。何必呢。
算算將近一年沒有給家裡去過電話了,心裡那份牽掛還是勾起來的。今天將就試一試電話。
年春厚臉皮地,再一次鼓足勇氣撥了家裡的座機。
她想,左不過一頓惡聲惡氣的臭罵罷咯,又不是沒有捱過,只要能證明母親一切安然無恙,自己也心安了。
誰知道這回電話剛撥通,就接了。好像對方像是期待已久似的。那頭卻傳來母親有氣無力沙啞的聲音,一來就是一通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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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你還曉得打電話啊?跟你那個死爹一樣沒有良心。”然後結束通話了。
真是意外,老太太還有盼著我的電話的時候嗎?我沒有誤解她的意思吧?
年春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在她有記憶以來,母親對她的嫌棄和厭煩的態度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沒事別煩我!”這幾個字早就刻在了母親面對她時的面色上,總是讓她望而生畏。
出了什麼事兒了?這回一定是有事了,可能是老太太身體不好了,或者不會是爸爸那邊出狀況了吧?
年春想到這裡,到底是放不下心,還是毫不猶豫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多久沒有回過盆山了。這才中午時間,自家批發部的捲簾門關閉得緊緊的。往日忙碌的身影和來往的顧客全無蹤跡。
沙阿姨也不見。
只有周圍的攤販還在照常營業。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老太太對待批發部的生意那是風雨無阻的,哪怕病得蓬頭垢面,無力收拾自身體面,也會硬撐著坐在臺前,指揮小工們幹活,自己照樣津津有味的收錢數錢。
這樣反常,令年春心裡多了幾分忐忑。
從側門走上二樓敲開家門時,看見母親的臉那一刻,把年春嚇了一跳。即使以前母親時而有神志不清的時候,也不像現在這般形容枯槁,毫無生氣。
“你還曉得回來啊?”
母親面無表情的看了年春一眼,慢騰騰轉過身去,澀澀地埋怨了一句。
年春心裡在想,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那我為了不給你心裡添堵,只好不回來了。現在何苦又來埋怨人家不回家?真是橫豎都是我的錯,咋那麼難伺候呢。
話雖如此,可哪敢說出口。再說了,見老太太如今這般光景,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向手腳勤快,家裡家外料理有序的人,今天這家裡是前所未有的凌亂。
“媽,你生病了嗎?哪裡不好?我帶你縣城去看病吧?”
年春擔憂地問母親。她本能地想伸手摸摸老太太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熱,就像對待自己病房裡的病人們一樣。
可是終究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她收住了手,突然想起老太太從來不:()一生三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