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認為自己跟安寧的這次相親已經大功告成了,他這次回家就是找家裡人商量接下來的一切事宜的。這不準媳婦都到家門口了,正好帶回去給家裡人看看的。
安寧一聽趙家偉說自家人,不由得羞紅了臉,心裡嗔道:誰跟你一家人咯,八字還沒一撇呢,臉皮真厚。
但她可不敢明著懟趙家偉,畢竟關係還沒有發展到那麼熟悉隨意的程度,在安寧心裡,趙家偉還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她能感覺到,趙家偉的邀請帶著滿滿的誠意,原本都有些不忍拒絕了,但是她還是狠狠心拒絕了他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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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在心裡做了某個決定後,安寧很清楚,這一趟旅行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完整的自由之旅也未可知,一定要好好珍惜,一旦進了婚姻的圍城,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等著她。
這一趟,她必須一個人完成。
在路人的指點下,安寧連續找了七八家民宿才給自己找到一個落腳點。
果然,旅遊旺季,一房難求。幸虧吶,好險吶,最後一間單間民宿,因為上一位遊客嫌價格貴,剛剛退了房。
安寧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對她來說,比價格昂貴更可怕的是流落街頭。要麼只好去找趙家偉。這兩件事她一樣都不想面對。
掛了號,放下行李,走出民宿,安寧才發現,這些民宿都隱身在梨樹林裡,零零星星,散落在山間田野。
庭院之內的梨花與漫山遍野的梨花,遙相呼應。
而在房前屋後的梨樹林裡會偶爾雜著桃樹,桃花與梨花競相開放,桃紅梨白,相映相襯,像極了靈魂知己,更加覺著不負此行了。
如今的盆山,哪裡還有當年的影子?安寧早就聽說盆山如今成了甘陽縣的熱門旅遊景點。卻不知變化如此之大。
此時,太陽快落山了。在盆山,太陽一落山,夜幕會同一時間籠罩下來。即便這樣,安寧還是迫不及待想去尋找那些年住過的,玩過的足跡。
她那時被父母圈養起來,活動軌跡有限,生活了十年,到過的地方少得可憐。
一路向東,沿著一條斜坡的街道走去。接近街道盡頭處,路邊的建築越來越熟悉。高樓退去,這裡儼然成了偏僻的郊區。
那座廢棄的電影院居然還在。磨砂的外牆皮,在當時新落成的時候,顯得閃閃發亮,是這個鎮上最漂亮,最與眾不同的建築。裡面的裝修在當時看來更是極盡奢華,藍色的落地帷幔是安寧記憶裡最清晰的畫面。
如今,眼前的建築外牆已經斑駁不堪,廣場上的側柏樹倒是長得綠森森的,十分茂盛,不禁令人錯覺裡面繁華依舊在,彷彿影院正在放映,觀眾都進去了。
據說這個電影院之所以荒廢是因為很早以前就被發現建築的地基多處出現裂痕,存在安全隱患,政府立馬禁止放映。從此再沒有開過映。
那些年的繁華,徹底落幕。如果建築有靈性,在她恩寵正盛的時候,突然被拋棄,從此獨自在冷宮裡渡過了無數的四季輪轉。那麼她心裡的遺憾和意難平又有誰能體會呢。
安寧曾經住過的地方已經淪為一片菜圃,房屋早已不復存在,簡直無跡可尋。
安寧一陣難抑的落寞感,彷彿被剝奪了家園。
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紅磚青瓦,那精緻的小花園,乃至於那和睦友愛的鄰里。勤勞的母親們總是在花園裡套種多樣蔬菜和鮮花,院裡的水泥地上總是曬著花生和乾白菜,這些東西總會變成他們餐桌上的美味。
母親太能幹了,總能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的有條不紊……
如今,家園沒了,鄰里沒了,母親也沒了。
其實,整個森林工作隊的根據地都已經撤回去了,因為,他們在盆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安寧不忍目睹心心念唸的故居變成這般廢園,荒涼的景象讓人心生哀涼。於是悻悻然打道回府,回到了民宿。
第二天,安寧搭上電三輪去了山神廟。來到了這個在兒時的記憶裡有著傳奇色彩的地方。山神廟也不是當年的山神廟了。廟宇擴建,黃牆紅瓦,殿堂延綿,遊人如織。
:()一生三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