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的坐立難安,她像只困獸一般在屋裡踱來踱去,那個關於女人第六感的論調弄得她心亂如麻,無法清醒,無法理智地思考。
可惡的第六感,可怕的第六感。
不會的,高星再混賬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尤其是剛才那一番爭執,自己已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怎麼也有點投鼠忌器的效果吧?
除非他當真不在乎這個家,橫了一條心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待到瓢潑的大雨換成了細密如織的雨線,在燈光下閃著銀光,絲絲自天而降。
第六感,好像越發強烈了。快瘋了,她顫慄得更加劇烈。
靈生的心跟這昏天黑地的混沌一樣,茫然而迷亂。從未有過的孤單感在屋中悄悄蔓延。
怨婦,棄婦這些字眼在腦海裡,一團亂麻,繞著,絞著。令她混亂不堪。
我咋那麼慘,那麼可憐呢?我當真要被拋棄了嗎?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他,不想我們的家變得支離破碎。
我得想辦法挽回一切,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坐以待斃。不能任由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從我手裡奪走一切。
想辦法……想辦法……好混亂啊,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誰來幫我?
倏地想起年春和安寧,靈生心底一亮,似是想起救星一般。
安寧不方便,暫且不打擾她。
一番思忖後靈生用抖擻的手撥通了年春的電話,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事無鉅細地在電話裡講述給年春,生怕遺漏哪個環節會影響到年春的判斷,從而給不了她準確的建議。
說到傷心處,泣不成聲。
那邊的年春聽得是唉聲嘆氣,唏噓不已。
男人怎麼都這樣對待婚姻呢?隨心所欲,毫無顧忌,由著性子胡作非為。
不是家暴男就是賭棍,要麼就是搞外遇玩出軌,當真可惡至極。
早知道結婚是這樣的結局,有多少女人寧願選擇不結婚呢?
不知道。好像沒有不想結婚的女人,只有一生都想要“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女人。
可如今,婚姻裡的姐妹都什麼處境呀。一切好像都向著事與願違的方向發展。
男人為什麼要結婚呢?結了婚可又不對婚姻負責,對婚姻不忠,對愛人不珍惜。
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年春在電話裡勸:
“你要冷靜下來,事情已然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問題。讓自己陷在情緒的漩渦裡出不來是很危險的,結局也只會對你更加不利。依我看,高星既然不承認他搞外遇的事,就等於他不承認那個女人的存在。他不知道你已經撞破他們的事,他還在用謊言維護他的顏面,你何不遞個臺階給他下,也算給你們之間留個餘地。
總之,你先做到仁至義盡了,最後結局不管是什麼,你都沒有遺憾,對不?高星如果不傻,他一定不會輕言放棄的。盡人事,聽天命,加油,親愛的!”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年春。”
聽得年春一席話,靈生腦子裡像是被雨水沖洗了一遍,一掃先前的混沌,清晰一些了。
她決定今晚守一夜,一定要守到高星迴來,一定要在明天他離開家之前跟他做一次有效的溝通。
靈生從臥室裡拿了一件薄毛毯,準備在沙發上守候。
不管他在外面混到多晚,今晚是一定回來的。她要不睡覺,等他回來,一定要留住他。
天氣已然入冬,雖不是嚴寒氣候,但空氣裡早有寒意。尤其這樣的雨夜,寒涼更盛了幾分。
以靈生這樣單薄的體質,不蓋上一床厚棉被難擋寒冷。但是她刻意只給自己蓋一條薄薄的絨毯,她怕自己睡得太死,錯過了高星。
她蜷縮在沙發上,開著電視,特意點了一部自己喜歡的電視劇播放。想著用精彩的劇情來趕走她的睏意,支撐她熬下去。
夜深人靜,綿綿細雨還在微弱的光線裡簌簌落下。兩點了,這人怎麼還不回來?
靈生胡思亂想著。也不曉得喝成什麼爛醉的樣子了。該不是在氣頭上借酒澆愁,無節制地喝,醉的回不了家了吧?
想得多了,腦子又開始混亂,有些擔心起來,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態度過於強硬了些,到最後居然生出一抹內疚和自責來。
夜深一分,氣溫就下降一度。身上的絨毯太薄,抵不住寒冷。靈生捨不得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暖和一些,只好把絨毯裹裹緊,蜷縮排沙發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