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是釣不到也那個……於是提了桶子和東西跑到葉伯伯的塘裡去“咚兩下”。他堰塘裡果然還是有小鯽魚的,真的很小,很白。這裡的鯽魚看上去不威武,造型相當普通。但是有一類鯽魚的鰭比較鮮明,張開來頗有魚的姿色。但是一般的鯽魚一釣起來,就是頭小尾也小,然後像塊橢圓形的餅。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塊白色物什被勾起來了,確定是塊活物就是鯽魚了。
在葉伯伯塘裡釣有點不方便,一來景色沒法與盧灣堰相比;二來難免他的續絃要來洗衣服或者洗什麼的。看見雖然沒說什麼,甚至要我去屋裡坐坐,可我不去。我喜歡美麗的景色和安靜,正合我的遐想。
所以每次來還是首選盧灣堰裡。每次的節湊都是鉤一下去,先是兩條鯽魚上來了,後面的就是土啞巴,然後一天蹲到晚,也就那麼回事了。一般到了中午過後一兩點就回去了。
稻田裡的谷收割了,頭一次給別人付錢使用收割機。拖回來就曬了,幹了然後用風車一車,好大太陽,曬個三天就夠了。
葉姐姐回來,落屋裡。她抱著孩子,對奶奶依然尊敬。
只是奶奶把我慣壞了,我有個癖好,就是吃飯儘量避免別人的筷子沾到,感覺不潔。不然那餐飯我很可能只吃一點點,哪怕菜很好。
我不挑食,白菜一碗也是一個勁兒的吃,魚肉也是吃,沒啥區別。魚肉吃進去之後,感覺腸胃負擔重,所以吃過之後反不如素菜舒坦。
我先端了一碗飯,鍋裡給我盛了一些魚,其他的就不要了。然後端到房裡去吃,看《三國演義》。由此在家裡吃飯養成一個習慣,就是邊吃飯邊看《三國演義》書本。
剛吃了兩口,葉姐姐罵道:“這麼多人!他還先吃?”
奶奶尷尬的說道:“他咧是麼嘀,回來噠個兒養成麼個習慣噠。”
“哎咦——咧習慣要不嘚!完遊婆不能把娃太慣時噠。”
葉姐姐可謂直言不諱。
她這是好話,是我太個性。沒有張度,就失了分寸,欠缺了教養。
可我當時卻生氣了,一碗飯對著書本吃完了之後,盛第二碗。這時候葉姐姐她們也開始吃飯,第二碗同樣端到房裡吃,吃了一會兒感覺心裡有氣,走出來把飯倒在豬桶裡了。
我放了碗,時間大概是下午兩三點,拉了牛,徑直往思啊灣堰那裡去放牛去了。
思啊灣堰在通往朱家浜那條路的裡頭,是小薇家裡分下的堰塘,不大。但是裡面全是楊樹林,原先高處的田地大多數都變成了楊樹林。堰堤下面就是我們家的兩塊大田和包括其他幾戶人家的一些小田。
這裡雖然是通往朱家浜的一條路,但是較少有人往這裡經過。除了偶爾一輛車駛過,多數時間很是清靜。
牛在吃草,牛嘴與草地磨出來的聲音親切極了!牛身上的氣味與大自然和田地的氣息融合在一起。聞到這股氣味,我就知道牛不會跑遠。
牛剛剛困了水,牛身上在太陽底下一曬,泛光。牛眼睛對準地面,抹著地面上的矮草,偶爾來一口巴茅。它長長而粗壯的脖子嚥著自己喜歡的食物,為了填飽它的四個胃,它基本上要吃上三個多小時。
它一天兩頓飯的時間加起來就要花掉半天的時間,目的就是為了維持那頭壯實的牛身。於是週而復始,動物們都是為了吃飯而活著。這一頓然後下一頓,重複著祖輩很久以前的生活節湊。
人卻不一樣,為了吃飯所消耗的時間其實並不多。這樣有更多的時間去為了更遠大的目標而活動,有更多的精氣神去思考除生存以外的事情。由此,人越來越強。
第二天,我又去了盧灣釣魚,釣不到,沒去葉伯伯塘裡了。回來經過上蕩,葉姐姐坐在車裡面想必是去了。她看見我了,在窗戶裡一笑!看見她開心,我也開心了。
我是屬於完蛋的一類人,自覺選擇離開,然後躲起來,就不會打擾到別人的生活,給別人造成隱患。所以我是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