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有此事?”破曉滿臉愕然,倒有一半不是裝的,吃驚的是藥行首為何點破此秘?不應該瞞著自己嗎?
“然也。”藥行首頷首,“不過,我有辦法修補你的根基,甚至對你日後進階也有補益。”
“真的?”破曉怦然心動,卻流露出懷疑的語氣,擔心藥行首畫大餅給自己望梅止渴。
藥行首卻並不馬上釋疑,而是感嘆一聲:“小子,說起來你夠幸運,被旱魃主魂附體數日,又跟犼結下因緣。若是他人根基受損,除非找到世間罕有的幾種靈藥才能修補,但你就不同了。”
“什麼主魂附體?”破曉故作茫然,自己的前半生經歷被林清兒記錄下來,鬼市三行首自然知情。
“那個無邪就是旱魃主魂,可惜還未完全覺醒就死了……”藥行首又是一聲嘆息,將女魃主魂和主神的秘密講了出來,更不諱言人間將有一場空前浩劫,要破曉早做打算。
“原來如此……”破曉滿眼震驚,又有點傷心地低語,“無邪……”
藥行首這才做出解釋:“跟主魂合體的犼應該成了主神。何為神性?對眾生沒有任何憐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也。旱魃主神一旦現世,將殺戮萬物,但因為主魂跟你的因緣,它唯一不動殺機的人就是你。”
“犼不殺我?”破曉眼睛一亮,連各大修仙宗門都忌憚的犼對自己網開一面,豈不是浩劫之中唯我獨存?說起來還是無邪的緣故。
“它甚至還會親近你。旱魃原本天女,神魂皆來自先天之源。一旦你有機會跟它接近,我有一篇補天訣,你在它跟前練之,不僅可以補全受損根基,甚至還能壯大。”藥行首說著,推過來一頁紙,“此乃一半補天訣,待事成之後,我將給你另一半。”
破曉此時已信了大半,毫不客氣地將那頁紙收下,粗粗瀏覽一遍,不過百十字,很容易記住,這才看向藥行首:“大人,還要小人做什麼事?”
“你不是準備跟林清兒出去歷練嗎?”藥行首木面中的雙眼射出兩道寒光,“我要你趁機做掉她!”
“啥?”破曉再次受到驚嚇,而且受驚更大,差點跳了起來,“為啥?”
他萬萬沒想到藥行首竟然想殺林清兒,他們不是一個陣營嗎?當然,胡不為和林清兒之間有齟齬,不過卻是對他動了殺心。
“沒有為啥?只有恨!”一向四平八穩的藥行首忽然有點激動,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緩語氣道,“有時候,恨可以幫助一個人成長,當這個人成長到一定的地步,只有將此恨雪了,才能更進一步,他別無選擇。”
破曉張口結舌,想不到藥行首和林清兒之間還有這麼深的過節,但是這可是兩個修仙者之間的渾水,自己有什麼資格趟進去,想了想,將那頁紙又推了回去,苦笑道:“大人,小的只是一個凡夫俗子,做不了此等大事。”
是呀,林清兒豈是那麼容易殺的?只怕自己剛動了念頭,小命就沒了,區區一個補天訣,就想收買自己玩命,沒門!
當然,若是能讓無邪復活,自己必然義無反顧,做不了也要做,說到底,是藥行首的籌碼不夠大而已。
“勿要推脫!我和林清兒之事,本是一個大秘密。你既然知曉,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藥行首森然道,那威脅的語氣,令人不敢懷疑他的決心。
“可小人也沒聽出什麼啊?”破曉不由叫屈,已經得罪了食行首,再得罪了藥行首,自己真是嫌命不夠長嗎?
“你馬上就明瞭!”藥行首說著就摘下了木製面具。
破曉一直猜想藥行首戴著木面的原因,現在終於知道,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一張分不清五官的臉,像是被什麼東西嘶咬過過,鮮紅的皮肉都翻了出來,鼻子只剩兩個洞,說不出的驚怖駭人……
“嘿嘿,嚇到了吧?”藥行首也知道自己的臉見不得人,把面具戴了回去,發出厭憎自嘲的笑聲,“小子你可知道,我每日裡照鏡子的感覺,這張臉時刻提醒著我,要報仇雪恨!”
“是林清兒乾的?”破曉難以置信地問,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如此殘忍之人,又覺得奇怪,一個修仙者被毀容,恢復起來應該不是難事呀,況且藥行首的修煉境界肯定很高,又擅長藥物。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藥行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每個人似乎都有不願觸及的內心,但有時候,還不得不把它拿出來晾一晾,把傷口曬一曬。
“從前,我也似你這般少年英俊。那時,我是一個修仙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