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的小牛。姨媽氣得直跺腳，卻又拿他沒辦法。姨媽無奈，見我前去外公家，便提議讓表弟到灞橋區紡織城我家躲躲，這也讓我感到有些棘手。姨媽拜託我照顧她兒子，這小夥長得人高馬大，像個鐵塔。我們商場有個保安像個愛管閒事的麻雀總干涉我擺攤，自從表弟來了之後，有一次保安說了難聽話，表弟就像個兇狠的武士拿著釘子夾到手在他眼前晃，還說了狠話，那保安就像只被嚇跑的老鼠再也不敢了。我在商場的行徑被領導反映給紡利服裝廠，合同到期後他們像拋棄一件舊衣服一樣決定不與我續簽，這彷彿是一場無情的驅逐。
第五章：新的機遇
1990 年春季，西安市灞橋區紡織城工商所為了整治市場亂擺攤的現象和市場蔬菜公司商議，在原蔬菜公司的儲菜庫房外蓋一個批發市場。我們商場有人說起，但是都不願意去，說裡頭都是原來擺地攤的，去做生意太捲了，把貨當菜賣。可是我看了形式，怕紡利服裝商店不與我續簽合同，我去看了以後就定下後排一間門面，當時這間門面的價格按三個櫃檯的價格算，一個月 450 塊錢。我定好這個門面以後，他們要求交 5000 塊錢的押金，我當時沒有，專門到舅舅家借了 5000 塊錢。在這一年經營過程中，我積累了一些經驗，為在四廠批發市場做生意打下了基礎。1990年夏天，我在紡利服裝商店的合同期滿，他們不與我續簽，我也不走，繼續擺。後來商店經理跟我協商，說是免我一月的租金讓我撤離，我就就坡下驢。同時四廠批發市場7月份開始試營業。我像個精明的獵人從康復路進了文化衫，因為我經營的面積大，展示方式新穎，就像一朵盛開在花叢中最豔麗的花，賣得相當火爆，還僱了兩個營業員幫忙。到了秋天，我又像個有經驗的漁夫從騾馬市進了一批 t 恤，銷售情況就像潮水一樣洶湧。很多人秋天穿的秋衣都是陝西針織一廠生產的，那種秋衣穿久了領子就扯了，沒有這種 t 恤的領子有緊繃感。我去批發的時候，他們一件 13 塊錢，我每個顏色進十件，進了 100 來件拿回來賣。這個秋天賣得相當好，後來價格跌到 12 塊 5，我就賣 14 塊錢一件，當時火爆的場景至今難忘，一個人有時候買兩件，買兩件就按 27 塊錢算。我每天都要去進貨，每次進三五十件，我騎個二八大槓腳踏車，從紡織城到鐘樓，一路騎過去，這段路坐公交車至少得一個多小時，我為了省錢，騎腳踏車來回得三四個小時。在此期間，我還進了一些運動服，進價 45 塊錢，賣 58 塊錢，不還價，有橘紅色、杏色、白色、粉色，顏色鮮豔，非常受小女孩喜愛，銷售也相當火爆。我妹李子楠自 1990年 7 月 1 號初中畢業之後，滿心滿眼都想去東方技校讀書。那時候的她，就像是一隻渴望展翅高飛的雛鳥，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憧憬。然而，那高額的學費卻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亙在她的面前。母親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她的請求，想著讓她來商店幫忙，畢竟當時商店正缺人手。可我卻有著不同的想法，我總覺得如果妹妹有讀書的機會，還是應該儘量去讀書。只是那東方技校讀了之後也不包分配，而且大多是本廠子弟，就像是一個有著自己小圈子的地方。西安市經二路上東方技校，即便三年辛苦讀下來，也未必能有一個好的出路。母親如那固執的磐石，堅決不肯讓妹妹去讀。
1990年末，單位做出了讓父親停薪留職的決定。當時社會上流行這樣一種做法，即五個人的活讓兩個人幹，然後發放三個人的工資。這種做法在那個特定的時期似乎成了一種潮流，單位也順勢而為。對於父親而言，這無疑是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他離開了熟悉的工作崗位，就像一隻習慣了在籠子裡生活的鳥被突然放飛到了野外，有些茫然無措。那曾經的工作場所、熟悉的同事，一下子都變得遙遠起來。而那每個月固定的收入也變得不再穩定，僅靠著單位給的微薄的停薪留職補貼，生活的壓力如影隨形。從單位的角度來看，這種精簡人員的方式或許是為了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但對於像父親這樣的個體來說，卻要面臨重新尋找生活方向的困境。父親本就有些懶散，在單位時便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被同事排擠，現在離開了單位，他的生活彷彿失去了重心。而對於我們這個家庭來說，父親的停薪留職無疑讓家庭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原本就不寬裕的生活變得更加捉襟見肘。此時，我那小小的商店便承載了更多的希望，彷彿是一艘在風雨中飄搖的船，全家都指望著它能在商海中平穩前行，改變家庭窘迫的經濟局面。在這樣的情況下，妹妹李子楠雖然滿心不甘，但也只能無奈地接受了來商店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