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告訴慶升自己最多兩個時辰便到,自己到家換了身衣服,又到密室裡取了一包物事出來,出門上門,帶了兩個弟子疾馳而去。
二十多里路程卻有五六里是山路,慶家茶莊的總行竟然設在山裡,那是表明了要與馮家劃清界限的了,馮開山一邊走著一邊想到此節,深悔這些年沒有主動與慶家搞好關係。
雖然是建在山裡,但請慶家茶莊的總行的確規模宏偉,竟不亞於他馮家在信陽城裡的總行。到了門前,見張澤棟正站在門前左道的一人來高的石獅子旁邊等候,心裡大感詫異,因為除了他之外,慶家竟然沒有一人在旁陪伴,也不見有人出來迎接,這可不合規矩啊!馮開山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怎麼了!澤棟?”
“師傅,慶家……慶家山裡的茶葉倉庫昨天晚上也被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損失更大,因為那裡是他們所有茶葉儲存的地方,說不定……一點茶葉也沒剩下。慶升大把頭帶了慶家子弟都在那邊呢,我在此等師傅您呢,現在怎麼辦?”他語氣急促,顯得甚為心焦。
“什麼!也被燒了!”馮開山一陣心慌,李繼勳燒了馮家的倉庫還可以理解,卻為何要……
馮開山恍然大悟,他是要信陽茶行從此一蹶不振,這便是他的詭計,此人不僅陰險,而且老謀深算!
馮開山才開始真正見識到李繼勳的手腕毒辣。
一行人又向山裡進發,走了大約五六里路,早見距離路邊一帶平地裡站了二三十口人。大概為了取材方便,慶家竟然用樹木蓋的倉庫,這更加容易燃燒,而且救火難度極大。不用想,所受的損失一定比馮家更大。
慶升見馮開山親自來了,遠遠地向他招手,一臉苦笑。走到近前,馮開山下了馬,聽見慶升道:“這下倒好,咱們是難兄難弟啦,誰也不用笑話誰啦!”
馮開山眉頭緊皺,道:“慶大把頭,此事必然有蹊蹺,何以咱們兩家的倉庫同時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必得要查個明白才行。你那些看倉庫的人呢?”
“嘿!必定是看起了火,救也救不得,怕啦,連夜跑得一個不剩!”
馮開山大為驚訝,自己看倉庫的人一個都沒有跑,大家都在盡力搶救茶包,這邊的卻個個都跑掉了。
“這些人都是附近的茶農吧,他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必能將他們找回來一兩個,問個清楚。”
慶升大兒子道:“什麼茶農啊,這些都是些外來的人,家父見他們逃難到此,想到他們可憐,才安排他們住在此處,料想這些人必會一心看守,哪知事到臨頭,個個不講義氣,這回咱家的損失可大啦!”一邊說一邊顯得恨恨地。
馮開山卻覺察出這小子說話大有做作的姿態,心裡狐疑,又道:“既然如此,可查出什麼端倪了麼?”
“被人家放火是不用說的了,只是我想咱家自從幾百年前開始入了茶行,哪裡不是積德行善的,怎麼就惹上了小人!”慶升也是滿臉的不自在。
“既然燒了,那也無話可說,咱們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這兩天慶大把頭方便,請到我家一敘,後邊的事情可不少呢!”
“現在茶權在你們馮家手裡,剩下這兩年的茶行也是你們在經營著,與我們慶家干係不大,你說是吧?”
“話倒是不錯,但無端被人放了兩把大火,不能就這麼算了,我除了要報官,還要仔細查詢,這可不僅僅是燒了咱們兩倉庫的事情,這讓信陽的茶葉行蒙了羞呢!”
慶升打了個哈哈,說道:“你馮大俠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咱家又有什麼,吃了這個虧以後小心些也就是了,一切還要靠馮大俠來做主吧。”
馮開山見慶升似乎並不熱心,心裡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他轉身上了馬,拱手跟慶升作別,帶了徒弟自去了。
過了片刻,一個人影閃了過來,走到慶升跟前,笑道:“今天上午家主人陪著這位馮大俠遊了雞公山,沒想到剛過午時,他就急忙到你這裡來求援啦,這可不是樂子麼。”
慶升望著遠處的馮開山漸行漸遠的人影,嘆息道:“我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他的確有把子功夫,這些年沒有他,也震不住那上百的幫派,理不清這信陽大大小小的茶行亂子,要我說這人還是值得尊敬的。”
佟小乙聽慶升這樣說,臉上變色,道:“慶大把頭這是有些後悔了麼?你可沒什麼損失,按照家主人要求,你不是提前把那些茶葉都轉運出來了嗎?”
“還是留下了幾十包陳年的茶葉在裡面,我是怕被馮家的人看出苗頭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