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面愁容的師傅,張澤棟、李澤楷一般弟子簡直氣炸了肺。他們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而這個人不過只帶了區區十來幫手,現在就住在離馮家不過七八里遠的信陽最大的明光旅店裡。
馮開山嚴厲地拒絕了弟子的報復建議,那絕對不是最好的辦法。他終於知道李繼勳的手段和膽量了,一個外來人,就敢挑戰方圓百里內的第一勢力人物,這說明他絕對不是魯莽之徒,恰恰相反,這還只是他所有陰毒手段中的第一步,那也就是說,只不過是牛刀小試,給你一點顏色看看而已。
這樣的人太可怕啦!
第二天,金小乙帶著主人的一封信前來拜訪,信裡對馮大俠遭受的無妄之災表達了很深切的同情和慰問,並邀請馮開山到雞公山遊玩,以解心中鬱悶。馮開山回了一封信,信上對李繼勳的慰問表達了謝意,並接受了他的邀請。
雞公山素有“青分豫楚、襟扼三江”之美譽,“佛光、雲海、霧凇、雨淞、霞光”均是值得觀賞的景緻。山中奇花異草、奇峰怪石、瀑布流泉也是遊人最愛的。但是現在的馮開山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他反而覺得這些景色與眼前這個李繼勳一樣令人討厭。
“馮大俠,今天約你出來,除了幫你疏散一下心境,也想再跟你商量一下我昨天提的要求。”李繼勳開門見山。
馮開山嘆息了一聲,說道:“李先生對這件事情倒是很堅持啊,只是昨天夜裡的一場大火,遭受了極大的損失,現在很多的茶商都等著要貨,從長遠來看要承擔的損失還遠不止於此啊,只怕沒有個三五年是難以復原的了。昨日大火未發之時,我尚且拒絕了李先生,目前這種衰敗的境況,怎麼好意思讓李先生跟著我一同受難呢!”
李繼勳停下腳步,笑了一聲,他隨手扯下一根枝條來,兩隻手不停地在上邊舞動,馮開山見他手指修長,保養得很好。
“馮大俠,這麼說吧,我很願意補償你昨晚所受到的損失,或者說咱們來共同承擔這個損失,你是知道的,我三十年前便在西邊經營,後來轉到京城,雖然比不上馮大俠的富裕,但也略可施以援手的了。”
“感謝李先生的好意,茶葉一道我也經營多年,雖然說不敢跟李先生相比,但家中也略有資產,這點子損失我還是擔得起的。”
“那些已經跟你簽定合同的茶商們怎麼辦呢?這不僅僅是賠償的問題,恐怕還關乎馮家茶行的信譽吧,要知道這些年你們雖然與慶家茶莊定了規矩,但因為這個茶擂的事情,畢竟還是馮家佔了便宜的,不知我猜測得對不對?”
馮開山又嘆了口氣,說道:“正如李先生所言,原本是沒有這個擂臺的,後來慶家裡不知何人出了這麼個主意出來,這才設立的,哪知自從設立以來,慶家在擂臺上始終輸多贏少,就從這個方面來講,的確是我們馮家佔了些便宜。”
“那麼慶家難免總要有些怨言的。這次為了保證你們馮家的信譽,我想馮大俠定會高價從慶家那裡進貨,就現在你們兩家的關係來講,不知道慶家是否能夠施以援手也未可知啊!”
馮開山在聽張澤棟彙報了損失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此節,他本預備著今晚便親自去一趟慶家,商量這件事情,以他來想,這畢竟關乎信陽茶葉行的大信譽,大利益,慶升雖然與自己有些嫌隙,也必能從大外著想,幫這個忙的。
這個心事被李繼勳隨口道出,讓馮開山凜然心驚。茶葉倉庫的大火十分蹊蹺,這麼多年雖然個別小的倉庫也偶有火災,但這座主要囤茶的倉庫卻從來也沒有出過一絲的紕漏,以他對李繼勳的瞭解,這場大火十有八九跟他脫離不了干係,他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放火,想必也定會暗中跟慶家勾手的了。想到此處,饒是他一身功夫,竟然通體出了一身的細汗出來。
“慶家茶莊原本經營要比我們馮家早得多,據鄉人所言,他們家慶家在唐末時便能夠將信陽茶葉發往各地,只是後來在信陽經營茶葉的商人越來越多,各方勢力拉鋸,以致整個茶葉行業大家對憂患之苦,這才最終合併成今天的兩大茶行,加之定了規矩,所幸這些年還算平穩,偶有茶山欠收的情況,兩家也都能相互幫襯,施以援手的。這次遭到這麼大的災害,慶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馮開山自己說得斬釘截鐵,但心裡卻不十分相信,他突然有些著急,想早點去請慶家料理了此事。
“既然馮大俠這麼說,那就是有把握的嘍,不過人心隔肚皮,嘴是兩張皮,話到了關鍵時候怎麼說可還不一定的,我先在這裡祝馮大俠事有所願。”
回去的路上,馮開山讓大弟子張澤楷先去慶家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