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冷鐵心說得咬牙切齒,笑道:“好啊,這個賭我便跟你打了,今天證人多,不怕你再賴賬。”
冷鐵心半年來心緒漸平,本不欲再入江湖之中,即便今天偶然遇到了小竹子,也不想再為難於他,但小竹子哪裡知道他心態已經大變,仍以為他必會將自己捉回覆命,何況去年自己中了他一記陰掌,若不是師妹相救,早已經死去多時了。
“好!”冷鐵心道:“你只在在我手下……”說到這裡有些猶豫,他想說走過十招,但覺得不可能,從他接住自己一掌的能耐來看,只怕五十招也不一定能贏,改口成“五十招”,自己又哪裡有臉在這些人面前說出來呢?
小竹子搶著說道:“我只在你手下走過一百招,你就輸了,是吧!”
冷鐵心雙掌外分,拿住架式,說道:“好,你若能在我手中過得一百招,我便輸了!”明知這樣說會讓自己喪失顏面,但除此之外,他卻沒有絲毫把握。
小竹子收起笑臉,知道今日這一戰必要全力以赴方可能全身而退,他這些日子每日早晚各行功一次,每次一個周天後,都覺內力有增,這令他十分吃驚,因為靜清子曾經告訴他,紫霞神功威力奇大,但只是玄門正宗內功,進境卻緩,非有四五十年,難見成效。不知為何自己這大半年來倒似比自己練了七八年還有進境,他又害怕又興奮。剛才接了冷鐵心的一掌,雖然震動丹田好不難受,卻只需呼吸幾次,很快便能調勻內息,想到自己只要守緊門戶,再憑藉親近有成的輕功,一百招內能與冷鐵心難分高下。
一個人要與困難作戰時,信心最為重要!
兩人這次再交手,各自都顯得小心翼翼。冷鐵心擔心百招之內難勝小竹子,小竹子卻想在百招之內儘量不露破綻,是以先打了三十多式,兩人皆是招數並不用老,都是一觸即退。
小竹子先用華山的浮雲掌,其中加入破玉拳。浮雲掌力若虛若實,變幻無方,而破玉拳卻是端莊大氣,姿勢嚴謹。這兩門功夫都師傅親自傳授,小竹子雖然每日練習,但因為與人交手次數甚少,是以並不太熟練,幸虧冷鐵心有所顧忌,倒似陪了小竹子練拳一般。
兩人再打了二十多式,冷鐵心拳勁掌力漸漸增加,小竹子與他對掌之時有時頗覺沉重。漸漸心與神會,力與神交,明白內勁所發之處方寸之間,拳勁破空之時毫釐之險。竟是越打越精神,越戰越興奮,使到高興之時,忍不住便要大喊大叫起來。
冷鐵心卻是越打越害怕,他突然發現這小子內勁竟似用之不盡一般,自己每增一分內力,小竹子也隨之提升一分,再打到八十多招時,他竟然覺得小竹子內力洶湧勃發,有時倒要全力相搏方能抗衡。
其實冷鐵心是當局者迷,他這份恐懼之心一生,便會漸漸滋長,小竹子透過與冷鐵心的這一戰,方才體會到武功的精妙所在,實是他自習武以來第一次真正達到“悟”的境界。
旁觀眾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蕭沐兩人沒有想到這位師弟功夫竟然到了此等境界,何天鳳更是看得心旌動搖,一顆心撲通通地跳。
眼見二人已經過了百招,冷鐵心越打越沒有信心,此時如果寒來劍在手,早就抽了出來。小竹子越戰越勇,見冷鐵心出招怯意漸生,大聲喝道:“冷鐵心,今天替呆子大哥報仇!”呼的一式“力劈華山”,以掌作刀直砍在冷鐵心的左肩之上,冷鐵心本來心意迷離,守多攻少,心慌意亂之中聽到“呆子大哥”,忽然明白小竹子今日如此厲害,必是有那呆子在旁幫忙不可,嚇得心膽俱裂,左肩劇痛無比,再也不敢戀戰,轉身躍出牆外,後背卻又被小竹子打中一拳,這一拳乃是破玉拳中的威力奇大的招式,加之小竹子用上全力,冷天心半空之中一口鮮血噴出,人已經越出牆外逃了。
本來讓眾人提心吊膽的對決竟然以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場面結束,包括小竹子在內,無不大感驚訝。
突然背後一個粗豪的聲音喝彩道:“好功夫!”大家回頭看時,正是剛才跟麻大夫去看病人的那個大漢。
大漢伸出一根粗大的拇指,道:“幾年不在江湖上走動,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一個年輕高手,在下手癢得很,咱們也來練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