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時身材已經恢復到與常人無異,只是個子極矮,一顆圓滾滾的大腦袋,臉盤甚是闊大,但五官似乎都擠在了一處,他笑咪咪地立於室內中央,“方家有請,不知何事。”
此人正是當年到牢獄之中捉拿小竹子的羅伯。
“羅天師,可還記得上次李某請您出山的事情吧?”
“幫助方家捉拿一名叫小竹子的年輕人,本道長已經做到了,享用了方家的金饌,這裡還要謝過。”
“不敢受天師的謝,再煩天師,仍要尋找此人。”
“方家是說,那個年輕人後來逃脫了?”
李繼勳臉上一紅,“都是手下不力,白費了天師的一番心血。”
羅伯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拇指在各個指節上不住跳動,眉頭忽地一軒,嘆道:“乃是凡人所為,並不是那個女娃子。”
李繼勳點點頭,“竹林會的餘孽,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也是李某一時大意。”
“雕蟲小技?嘿,用計何分大小,可用即是妙計!”
“天師真言,受教了!”
羅伯仰頭向天,口鼻之中白氣蒸騰,不過片刻便將他碩大的頭顱隱沒於白霧之中,再過了片刻,白霧漸稀,又自羅伯的口鼻之處收回。
“果然是天機難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命運如此轉折多變,倒真教我一時無法斷明。”
“只問天師一個結果,這人……是否還活著?”
“他曾為四名士中的一人所傷,乃是中了掌毒,後又墜於海中,本來必然無幸可言,只是……”
李繼勳緊張起來,難道小竹子竟然沒有死嗎?那怎麼可能,據金小乙等人回報,當時天氣極為惡劣,平常人落入海中也絕無生還之理,何況他當時中毒已深。果真如此,那豈不是……
“可惜!可惜!本道長畢竟功力尚淺,此人墜入海中之後,乃被一個氣泡所圍,施放氣泡之人功力不在我之下,將小竹子此後一切俱都遮蓋,本道長法眼難視。”
“天師的意思是他……落海之後為人所救?”
“正是,難道又是他的師妹所為?以短短半年之期,功力精進如斯!似乎不是她,難道還有其他護佑之人?”
李繼勳從未見羅伯如此心神不定,“天師是否可以確定小竹子還活著!”
羅伯伸出兩隻手快速拿捏手指,臉上越來越顯緊張,突然低叱一聲“疾!”身子身後便倒,將要倒地之時,卻又凌空躍起,喝道:“果然是你!女娃子大膽,終有一天讓你知道本真人的厲害!”
李繼勳只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再過了片刻,羅伯收回了神通,已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似乎剛剛與人激烈搏鬥了一回。
“果然是小竹子的那個師妹!這女娃想以障眼法唬我,怎奈本真人法眼如電,嘿嘿,終於吃了些苦頭,也好讓她知曉我的厲害。”說完不住氣喘。
“武功在江湖之上領袖群倫,道家法力看來也輸於天師,這華山一脈當真如此厲害?”
“方家錯了。”羅伯從袖中抽出一張白色絲帕拭去額頭汗水,“女娃的法力來自那個呆子,呆子身滅之時將全身的神通傳給了她。真是萬萬想不到,當時於牢獄之中竟然小覷了他,原以為這呆子不過是誤打誤撞,會了些搬風灑雨的雕蟲小技,哪知他一身玄門正宗大法,只是因為痴呆,自己無法運用而已。哈哈哈!可惜可惜!反倒成全了那個女娃,她天性聰穎,慧根深厚,的確是塊好材料。”
羅伯這一大段話如同自言自語,聽得李繼勳如墜霧中,“天師?天師?”
“哦?哦!方家莫怪,本道長適才與那個女娃子略交了一次手,總算她機靈巧變,知難而退!不錯,小竹子仍然活著,他正奔汴梁而來。”
“來……來汴梁!天師沒有看錯吧?”
“大膽!”羅伯雙眼一翻,“你是在質疑我?”
“不敢,既是如此,李某謝過天師。金饌已經備好,敬請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