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已開的年紀,得到一個英俊貼心的年輕男子傾心,初嘗愛情的甜蜜,便把對父親的擔心淡了些。初時她只擔憂小乙見到她面上的傷疤之後會有所顧忌,哪知那日暈船,不小心忘記戴面紗,終於被他看見自己的真容,金小乙卻沒有表現出厭惡之情,反而比以前更加溫柔了許多,因此蘭芝芳心可可,竟然便想託負終身。
後來見他為了替父親治療內傷,不遠千里奔波延請名醫,她由是更加感激。可是自從到了杭州之後,時日已經耽擱了太久,小乙每日都會找個理由說沒有請到那位名醫,蘭芝雖然對他信任有加,但次數多了,漸覺小乙的神色之間似有難言之隱,她前些日子只因困於情中,難免有些愚笨,但畢竟不是普通女兒,又得自紫霞道長傳授功夫,察言觀色之間,知道小乙請不到醫生必然是有極大的困難。
這天晚上吃完晚飯,小乙告訴她今夜最後再去看看,如果醫生還沒在家,明日也要北上了。見小乙神態鄭重,蘭芝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她等小乙出門後,便自後偷偷跟了上來,一路東拐丁拐,見小乙竟自進了一個小巷,自己不敢再加跟隨,便在遠處另一個巷口處隱藏起來。
過了不久,看見一個身材瘦長的黑衣人也進了小乙所在的巷口,這個黑衣人她卻不識得。每過盞茶時分,小乙總要到巷口外面來看一眼,即刻便回,這些都引起了蘭芝的懷疑。
等到三更報時,她恰好見到那個巷口處似乎人影一閃而過,快得有如電光,正吃驚時,見地上臥著一人,一動也不動。便在這時,小乙也從巷口出來,見到地上躺著的那人,看了一眼,隨即抱起進入巷內。
蘭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乙為了幫自己父親,竟然強搶了這名大夫,她心裡雖然感激,但想到這種做法畢竟不妥,便要過來勸解,希望能夠憑藉自己的真誠打動這名大夫,隨自己北上給父親治病。
離巷口尚遠,便隱隱聽到裡面有兩個人在講話,她料想是小乙在與那名大夫交談,不敢打擾,便躡足走近。
她雖然功力遠不如紫霞深厚,但深夜之中,四周俱寂,金小乙與冷鐵心的交談大半被她聽了去。待聽到父親竟然便是武門十六口慘案的兇手,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五內俱焚。身子一晃,頭竟然撞在了牆壁之上,巷內二人都是高手,一下聽出有人在側,王蘭芝到了此時,再也忍耐不住,這才現身出來,當面揭穿金小乙的詭計。
小乙見冷鐵心一臉嫌惡之色,知他絕不肯替自己掩飾,又聽蘭芝的話直言相譏,這三個月的一腔心血化作烏有,不禁羞怒交集。低聲喝道:“王姑娘,實話對你說吧。你父親王震北早就已經跟我們一樣,是我家主人的手下,武家一門慘案你父親不但全部知曉,更是直接參與者。他怕別人揭穿他的面目,殺人滅口,武家一十六人全都死在他的掌下,事到如今,我也不肯再加隱瞞於你。”
“你胡說!金小乙,你在京城原是一個浪子,那也罷了,可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做出如此無恥之事,你現下告訴我,我父……他……他現在究竟在哪裡?”
“前些日子他奉了主人這令到大夏國去下書,這當兒想必已經回到京城了。”
“他……他根本就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是嗎?”
“嘿,當初為了讓武髦傑那小子相信,你父親還真正服了毒藥,不過毒藥是我給他的,解藥也一同送給他了,即便他中了毒,也早給自己解了。你這位父親不僅無情無意,還怕死得緊呢!哈哈!”
“你們……武伯伯一家與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害死了他們全家人?”
冷鐵心見金小乙又要答言,插嘴道:“這一切都與姑娘無關,你還是乖乖地跟隨這位金小乙回京吧。”
王蘭芝再也忍耐不住,她扯下外面所披的大氅,縱身便向小巷裡邊躍進,揮拳直擊冷鐵心的面門。饒是金小乙謊言欺騙在先,惡語傷人在後,她仍不肯傷了金小乙,唉!女人啊!
冷鐵心見她直接撲向自己,冷笑一聲,道:“姓金的,主人可曾說過要這姑娘是死是活?”邊說,身子陡然向高躍起,人已經到她的身後。
金小乙怕冷鐵心傷了蘭芝,連忙道:“冷兄只管帶了這小子先行離開,王姑娘自有在下負責帶回去,主人還要她……”他的話沒說完,冷鐵心卻聽得明白,王蘭芝是要挾王震北的手段,可是那王震北又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主人何必還要將這老東西留下來呢。
王蘭芝見冷鐵心的身形如此之快,知道自己跟人家武功差得太遠,但她此時心中羞愧、惱怒、怨恨諸般情感一齊襲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顧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