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步履匆匆地快步離開,白昭飛身躍上圍牆,掃視街道檢視有無可疑人員,隨後翻身而出,快步跟了上去。
趙大夫去了許府,跟許恆說許肆傷重,恐是快要不行了,現在整個將軍府都亂成了一團!
許恆問他:“兄長真的病了,你親眼所見?”
趙大夫搖頭,“裡院這兩日清退了服侍的下人,現在將軍懷疑所有人,就連我也不讓靠近。”
“不應該啊,受傷不看大夫嗎,會不會是圈套?”
“老夫覺得不像,可能是將軍樹敵太多,現在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之前給將軍縫合傷口的姑娘一直在身邊守著,我這十幾年的老中醫反而不被信任,都活成了擺設……”
趙大夫說完,甩了甩袖子揹著手,壓低了嘴角,滿腔憤怒。
“原來如此”許恆之前聽說顏漫懂些醫書,竟然忘記這茬兒了。
“那晚放火的賊人怎樣了?”
趙大夫壓低了眉眼思索道:“沒聽人說過,裡院的嘴巴可嚴了,起火的那晚上就已經封鎖了院子,我們也是後來知道有賊人闖入。”
許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畢竟人沒回來,就有被活捉供出他的風險。
轉頭對趙大夫說:“你趕緊回去,這段時間減少聯絡,有變動再來通知我。”
“好。”
趙大夫出了許府,拐彎去了一趟藥鋪,真抓了兩副藥才返回將軍府。
然而前腳剛邁進門檻,身後的大門一關,就被人給扣了起來。
“這是幹什麼!”趙大夫掙扎著,“你們抓錯人吧,我是有口令才出門的!”
貼在牆角下看戲的白昭,拿著劍從石柱後走出,“趙大夫,回來啦。”
趙大夫慌道:“白大人快救我,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啊,我出去抓藥,你知道的!”說著抖了抖手裡的吊著藥包的麻繩。
“誤會?”白昭挑眉重複一遍他的話,訕笑一聲,“沒事,一會兒您再慢慢解釋……把人帶走!”
手下扭著一路掙扎求饒的趙大夫,徑直去了將軍府的地牢。
顏漫不知道將軍府的後山竟然有地牢,跟隨高念和白昭走過後院爬滿滕蔓的暗門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地勢呈下坡狀,五步寬的漆黑甬道上放置了火把照亮。
空間還算寬敞,就是陰暗潮溼的環境越往裡走,心裡越發冷得瘮人。
通往地牢的甬道約有百米長,中間經過三道設了機關的石牆,層層加鎖。
顏漫心中暗暗感嘆,這要想從裡面逃出簡直比登天還難。
第三道石牆開啟,空間瞬間開闊,然而讓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讓顏漫不自覺地緊了緊鼻子。
過道兩側的鐵製牢籠裡無一空閒,一雙雙眼睛透過籠子赤裸裸地往來人身上看。
牆上觸目驚心的刑具以及一些腐肉上的蟲子讓顏漫眼睛震了又震,胃裡忍不住捲起驚濤駭浪的一陣翻湧。
顏漫緊著頭皮跟在高念後面,呼吸越發急促。
最後幾人的腳步在趙大夫的牢門前停下。
素日干淨穿著紳士倜儻的趙大夫,此時像個乾瘦的破敗風箏一樣被綁在木架之上。
身上血肉外翻,衣服暗紅,沒有一塊好肉。
“嘔!”,顏漫受不了了,扭頭避開眾人躲到牆角處。
高念眸光一瞥,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怎麼這麼沒出息。”
顏漫實在控制不住,手撐在牆上嘔吐不斷,越想要壓制停下,腦海裡越是浮現那些令人作嘔的血腥噁心畫面。
突然定睛一眼,腳底下一個空洞的骷髏頭正在盯著自己。
“啊!”顏漫驚呼大叫出聲,本來一個挺利索的小姑娘,現在樣貌稍顯有些凌亂。
白昭臉皺皺巴巴地過來看她情況:“受不了就先走吧,你吐得我都想吐了!”
“門、門在哪?”顏漫現在確實有點懵了,腦袋白茫茫一片,非常不舒服。
白昭給指了個方向,她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什麼鬼?沒想到將軍府的地牢竟然這麼噁心,裡面簡直是個屠宰場!
身邊的白昭幾人平時看著挺陽光的大男孩,卻是裡面的屠夫。
顏漫突然覺得好可怕,這個時代的陰暗面相比於幾千年後的社會,實在太過殘忍血腥……
甬道前方出現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來人揹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身體輪廓,但身上那股桀驁的氣質和優越的身形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