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麼著急召見許肆,恐怕不會是為了這幾日關於將軍府的一些流言蜚語。
剛到殿外,皇上身邊伺候的雷公公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到許肆馬上帶著笑臉迎上。
雷公公眉眼和善,然而畢竟上了年紀,微微一笑讓著臉上歲月帶來的溝壑變得更深了。
“好些日子不見將軍,聽說您身體抱恙,老奴都跟著揪心!”雷公公在側前方為許肆引路,不忘小聲寒暄。
“感謝公公掛念”,許肆挺背闊步上前,在他面前也沒有佯裝病態,沒必要再這隻老狐狸面前多此一舉。
內殿的爐火燒得很旺,皇上脫了華麗的龍袍,穿著舒適的綢緞單衣在爐邊擺弄炭火。
“皇上,許大將軍來了。”
許肆恭敬地行禮,“臣許肆,參見皇上。”
殿內人的眼皮輕抬,渾濁的老眼看了眼來人,臉上帶著威嚴鋒芒的嚴肅消失,陡然展開笑顏,朝站在屏風旁的男子招招手,“聽說你病了?外面天冷,快過來烤烤火。”
說完,皇上向雷公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離開。
雷公公帶著侍候的宮人出了門,空曠的殿內只剩下君臣二人。
皇上算是許肆的貴人,當年北面大軍壓境,整個朝堂都覺得跟善戰的玄蒼對戰勝算不大,主張跟籤盟約,割地求和。
然而不戰就認輸實屬丟人,皇上遲遲不肯下令派使者求和。
當時剛打了兩場勝仗、被封為將軍的許肆主動站出,說自己自請擔任先鋒,願拼死守護國家疆土,等他失敗再跟玄蒼簽訂盟約也不算丟人。
他這種為國家慷慨赴死的行為讓皇上大為讚賞,即便丞相帶頭說這種做法只會讓更多的戰士無辜戰死,結果都是一樣的。
沒人覺得許肆會打贏草原上馬背上長大的玄蒼軍隊,尤其帶兵的還是帶著四十萬兵力的楚牧野。
所有人都認為許肆這一趟就是白白送死。
皇上還是力排眾議,不惜減少錦安城兵力,直接提拔許肆為大將軍,讓他帶著五十萬兵力出征。
當時大軍還沒到邊境,前方就傳來訊息說隊伍被包圍了,雖然對失敗的結果並不意外,但沒想到這麼快。
正當談判使者已經出發了兩天,前方卻突然傳來了捷報。
消失了半月的隊伍竟然趁夜擊破了敵人的陣營,玄蒼國的兵退了!
這一仗是許肆戰神輝煌史的開始……
許肆能有今天的位置也多虧了皇帝當時的決定,畢竟他鮮少地堅定反駁丞相的提議。
“你這剛開年怎麼就過得如此波折,又受傷了?”
只剩君臣兩人,皇上口吻神色親切,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更像個慈祥的長輩。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外面說的兇而已”,許肆走到了跟前找了個矮凳在皇帝身邊坐下,“感謝宮裡掛念,送了不少珍品補藥,臣這幾日都長胖了許多。”
皇上爽朗笑了幾聲,“恐怕不只是小傷吧,你可是朕的護心符,自己心裡有數嗎?”
“成不了什麼氣候,臣這條命就算死也得死在戰場上,一般小賊進不了我的身。”
“你心裡有數就行,這次找你來正事”,說完皇上從旁邊的矮桌上拿了本摺子丟過來。
“伍巖州送來的,你看看。”
伍巖州市官鹽重要產地,是國家稅收的主要來源之一,其中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許肆沉頭快速讀閱,眉頭漸緊:“伍巖州的巡鹽御史不是已經選了大理寺少卿劉然居了嗎,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這個外甥是個做事的,只是那小子性格有些直,又不會功夫,此行兇險肯定是要動刀槍殺殺那幫地蟒氣焰的……”,皇上語氣一頓,揣起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朕想問問你這邊還有沒有其他推薦的人選?”
“確實,不如……”許肆抬眸看向皇上,試探道,“讓二皇子一起去,他們兩個剛好是表親,關係親厚,可以相互扶持。”
皇上湊過來的身子坐直,罵道,“你個混小子知道朕是什麼意思還在這裡繞圈。”
許肆笑:“不敢不敢,此去兇險,還請皇上讓微臣陪著劉大人走一趟吧……。”
“你這一說倒顯朕捨不得自己兒子了!”
“我看皇上才是在欺負我一個兵魯子,臣現在是怎麼說都不對了……不過這一去臣就得把原定的婚期往後推了。”
皇上有些意外:“你這混小子,竟也有了成家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