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跌落,餘輝泛黃,孫德行在吃完晚飯之後,在劉中天指引下,去了暖屋,酒喝得有些多,走路是一搖三晃:“劉---大----管家,我不是借---借不到銀子,一般人我---我不稀---稀罕借,咱們---不是有---有這麼點親---親戚?沒---沒有這麼個---個由---由頭,平時怎---怎麼來---來往?你看看黃興忠如今---牛---牛氣得---成什麼樣子?在黃—黃花甸子上----居然做---做起---老---老爺來,他---他—問過天---天嗎?問---問過地---地嗎?天---天地---地答應了嗎?……”
劉中天對一個近乎於瘋子的酒鬼的話,不置可否。
“我---我跟你說---說,我向他借---借銀子是----是---是看得起他,是---是替----替他贖罪----,他----他不----不知道呀?”
劉中天氣得直擰身,這都什麼混蛋羅輯,但對於一個酒瘋子,他噎得無語。
好容易把他帶到暖屋,陳梅梅不在,吃完飯,去了黃淑霞房間,母女倆有私房話要聊。
百合正在收拾桌子。
黃興忠端著茉莉花茶,在滋潤中,享受著。
“興忠,黃興忠,你今天---嗝!嗝!”把那中難聞的酒氣泛上來,“不夠---夠意思,讓我一個---個人,喝悶----悶酒,打---打發---發要---要飯的?我也----也是有---有脾氣的,看---看不起---我,我是---是窮,可---我人窮---窮志---不短!人人---怕單---單無霸---霸,可---可我就是---不!---不尿他,他錢多,糧---糧也多,多多少次讓---讓我拿,我----我就是不拿,你知道為---為什麼?”血紅著眼,扇著黃興忠。
黃興忠不無諷刺地笑著,“都揭不開鍋,還腆著臉吹,“為什麼?”
“我嫌---糟心!我嫌---不乾淨!帶著血----血腥氣,吃----吃到嘴裡,惡----噁心!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什-----什麼糧都-----都吃的!嗝~”帶著拐彎。
“是嗎?”黃興忠在他臉上摸一下,“你的乳名不叫老虎嗎?別人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剛才不是摸了嗎?不也沒事嗎?”
“噗嗤!”劉中天笑噴了。
“老---老虎不也有---打---盹的時候,再說,咱是老親親戚,你就是---有點不敬,我還能----和你---叫真?興忠,我服你,這次不借多,十個大洋,麥----麥收後,一準還你!”
“還幾個?八個?”
“不!不能夠!樹要皮,人要臉,我……?”
“給他!”
“真給?他這會暈著,不作數!”劉中天認真地說。
“二表舅!你好嗎?”黃興忠把喝下去的茶,滋他一臉。
“這這回……你終於……”孫德行實睜不開眼。
“給他!”黃興忠把茶吸咂出響聲,“老表,我還能相信你嗎?家裡那幾畝薄田,是不是寅吃卯糧了?”
“麥穗還沒長出來,我我哪兒吃去?”
“數數,是不是十塊?”劉中天把一疊錢放他手心中。
“不用數啦,要是對你不相信,就---就是----對---祖宗不相信!”隨手丟口袋中,叮噹響,“走啦,也打擾半天了,不會長我利息吧?老表,我是你表舅……!”
“你要給,我也不能不要!”
“儘量吧!”差點兒磕在門上。
“悠著點!”
“誰讓你家門檻太高呢!”咕咚一聲,倒地上,一分鐘不到,四仰八叉睡在那兒。
“抬去,扔下人間!”
“都在呢,還挺齊!我就長話短說,各位,從今天起,對牢裡那些蝦鱉海將,就再也不要挖空心思折騰了,這不日本人虎視眈眈在那兒忤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戰事一觸即發,為了更好應付眼面前危急,我們準備著請湖河幫老三柴東進出來主事,把牢裡那幫吃閒飯全交由他管理,成立警局護衛隊!”
“不行,這裡面可有紅黨!”高孝山站起來反對,“我不同意這樣做!還要逐一甄別,尤其是那個鍾震強,我怎麼感覺這名字都是假的?”
“我只負責通知,這是白縣長的意思,高隊長要有意見,找縣長說去,你不是折騰這麼長時間了嗎?查出什麼沒?”
“就快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