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著,隔三差五,有人看見姓黃的凌晨從他女人那兒,象賊一樣溜出來過,這到底是離了還是沒離,姓黃的倒是跪在地上,賭咒發誓:如果不清不楚,情願天打雷劈!這樣的誓言,和放屁差不多。把幾個各有千秋的男人放在心秤上稱一稱,才發現哪個缺斤,哪個短兩。
葉孟張最年輕,窮得叮噹,這邊敲那邊響,有顫音,年輕不能當飯吃,生活需要滋味,窮氣撲沾到人身上,人就沒了骨氣,這樣男人讓她搖頭,她青春來去無多,耗不起,沒功夫陪他玩,她沒有義務,引領她走正道。
李幾星除了英俊,甚至還有幾分瀟灑,但這個對女人好象天生排斥,除了吃吃喝喝,就再也沒有別的興趣,他老子曾經是財主,給他留下可觀的遺產,衣食無憂,好多女人衝這個撩撥過他,可他就是不肯入圍,名提暗鉤,沒有用,也許他的興趣不在這兒,細心的人發現:他原來細皮薄肉,不長鬍子,是不是那東西也退化了,私下議論:原來如些(此),怪不得呢!
黃白亮但名聲早臭了,他不僅和前妻不清不楚,還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究竟是那些焦渴女人色誘他,還是他天生就有這種癖好?男人是種子,女人是地,地閒長草,種子放置久了發黴,本身吸潮。他命犯桃花,不缺女人,何必娶個回家?給自己套上枷鎖?女人為什麼喜歡他?何氏不得而知。與人分一杯羹這種事,何氏不願意:他到底是她的還是公共的?
銼刀五短三粗,為人狠,招式毒,話硬得如刀尖,一挑就破,鮮紅的血,就滲出來。
這幾個男人,都曾對何氏動過心思,或明或暗,影子一樣在她身邊晃動,別人正視,銼刀卻斜視,甚至是不屑:他們都算什麼東西?也叫男人?也配與他相提並論?他們心中有豪情萬丈嗎?有那驅不走、打不散的英雄情愫嗎?哼哼!他們也配稱男人?
只有銼刀:既有幾個錢,又沒有任何負擔。他的女人十年前就埋入土中享清福了,不然,活著就是受罪,咳嗽加上哮喘,咳得厲害時,咳出血來,哮喘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這樣活著,比死了都難受,上帝讓她抉擇,所以她義無反顧,這下好了,聽不到那把嗓子都咳劈的聲音,看不到濃痰混合著從裂縫中淌出來的血,骯髒得讓他噁心。女人雖不壞,但身體後來卻遭透了。
正眯縫著眼,把美事想得嘩嘩水淌。他所熟悉的殷連長,岔開大步子走進來:“呵!還在醉醉迷迷?吃飯了,老鄉,你是怎麼想的?你年紀雖然大點兒,伸手敏捷,膽兒也大,加入我們吧!”
“你快拉倒吧,我受不了你們的清規戒律,更吃不了你們的飯食,那是人吃的嘛?少油且無鹽,可你們一個個還吃得津津有味,我服了你們了,苦哈哈成這樣,你說說你們過得這叫什麼日月?你們靠什麼把這樣一群來歷不同的人捆紮在一起的?我來錯了地方,我原本以為我立這麼大功,至少讓我當個團長,最起碼請我吃頓大餐,一到這兒,卻是這樣,全是一個字:苦呀!”
“老鄉,你立什麼功了?”
“我只身一人,爬上大船,殺個日本人,你不知道呀?他雖未穿軍裝,我估摸著是個大官!”
“說笑了吧?就憑你?你用什麼殺的?”
“就憑我!就用這個!”銼刀從後腰上撥出銼刀,猛往桌面上一插,刀搖晃幾下,“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你們這兒沒有報紙,又沒有人通知你們,日本人打得正酣,憑什麼突然撤軍?想想吧,用小姆指想,都能想明白了!我要走了,離開這兒了,在你們這兒,我憋就憋死了!”
“我們這兒空氣不暢嗎?老鄉你叫什麼名字?”
“問這個幹什麼?這很重要嗎?”他把刀拔下來,在衣服袖上搓了搓,剮得衣服哧啦哧啦響,放在鼻子下,嗅嗅,再也沒有血腥的味道。
“你的刀很特別,可以給我看一下嗎?”殷連長拿過刀,翻過來,調過去看,嚴格意義上說:這種奇特形狀的東西,不能叫刀,類似於梭鏢,又不同於梭鏢,梭鏢用於刺,兩邊口不是那麼鋒利,上面也許會有倒刺的存在,“留下來吧,跟我幹!”
“你拉倒吧,你才是連長,我跟你幹,什麼時候才能混到團長?”他幾乎從連長手中,奪下刀。
“你這個武器不行,冷兵器時代的產物,你要學會打槍才行!”
“走啦!”他跳下床,把刀別在後腰上,“我的馬呢?”
“馬廄上!”搖搖頭。
“我叫銼刀,臨江南城沒有人不知道,有事找我去那兒!”
高孝山坐在那兒想不明白,從理論上講,癲癇病雖然發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