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龍澤的援軍,看得見桃花塢正在血與火的硝煙中。
炮兵把大炮從戰車上推下。 臨江縱隊號稱一萬,人數最多時,實則七千多人,為了避開國民黨的圍追,他們一直以小孤山為根據地,他們長年累月過著缺糧少彈,缺醫少藥的生活,長短槍,包括火銃在內,不足五千支,人手一支,根本不可能,許多人是大刀、紅櫻槍,就是這樣一支隊伍,曾經一鼓作氣,拿下過臨江縣城,子彈更不用說,許多人連象樣的服裝都沒有,連縱隊司令方震武、副司令李懷仁也只有上裝,沒有下裝。李懷仁一把大肚盒子,就這還是從當地地主家繳獲的。 他們第二旅留守,一、三旅正淋著小雨,在縱隊司令帶領下,以每小時30里路急行軍,趕往烏望江的桃花塢,其中有不少還在治癒中的傷員,也參加進來。
錢大華他們騎著馬,跟在隊伍後頭,黎明蒼茫漆黑,只有狐狸在野地中淒涼地叫著。
天剛放亮,潮溼的地面,被雨水洗過,霧靄還在瀰漫。
顧一凡沒有顧得上休息,和江茂徹夜長談,烏望江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德川聯隊號稱‘戰車’,絕非沽名釣譽,麻生師團之所以用此聯隊開道,是下了很大決心,志在必得!過了烏望江,一躍千里,將無險可守,因此,雙方都在爭奪烏望江的主動權,臨江縱隊可以說:是三縣唯一叫得響的武器力量,我們這次捐棄前嫌,舍下血本,就是證明我們共產黨人光明磊落,為促進統一民主戰線的形成,做了個良好開局,希望國民黨當局能以此為契機,……”
“胡用光同志,放開黨禁,已經為國民黨中左派接受,但那些忠於他們委座的信徒,是不會在夾縫中,放下屠刀的,共產黨人的血,還會流,這一點,歷史已經證明:端起飯來,他們吃肉,放下碗,他們就殺人,任何時候他們都不會放棄:攘外必先安內的錯誤主張。”江茂對於這一點認識已久,“如果我們還抱著幻想,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從四一二以來,這樣血的教訓還少嘛?”
“老胡同志,省委還有什麼指示?”顧一凡問。
“密切關注事態變化,就算臨江、龍澤、西涼城變成敵佔區,我們也要堅守在崗位上,這樣,對於省委的決策至關重要,至於下一步行動,我認為應該順時而動!”
劉崑崙搖著櫓,在漆黑的江面上,馬燈如豆,波濤洶湧,雨,依舊淅瀝有聲。
“你叫什麼來著的?”睡了一覺,溫安正醒了,雨聲刷刷,像鼓點,擊打在心上,凌星細雨可以濺到臉上,很舒服。
“劉崑崙!”
“你是怎麼認識顧一凡的?”
“生意,他用過我的船。”
“你知道共產黨嗎?”
“聽說過!”
“你不是共產黨員?”
“不是!”
“為什麼不加入?”
“我就是個普通人,身逢亂世,能活著就行!”
“你這個人政治覺悟咋這麼低?全中國人都要象你這麼想:土地老婆熱炕頭,中國還有什麼希望?”溫安正有些莫明生氣,“把我們的命運交到你們這樣沒有靈魂軀殼身上,安全嗎?這個鞏一凡,真是越活越……”
“你說誰沒有靈魂?”
江水嗚咽,死一樣安靜,溫安正把頭縮排被子裡,再也不想說話。
過了一小會兒,實在憋不住了,“我問你:你這船上有馬達嗎?”
“有!怎麼啦?”
“為何不開馬達?”
“租賃船隻的人有交待:為了你的安全,還是不要整出動靜來!”
“你怎麼能聽他的呢?他就不配做個共產黨員,膽小怕事,這些年在龍澤:無為而治!”
“對不起,誰給我錢,我聽誰的!”
“你,你你……哎!”坐起來,又躺下,“我服了你們這些人!就一……”食指點點,搖頭嘆息,“這就是我們這個民族的悲哀!民族不幸呀!衰哉,我的大中華!哀哉,我的大中國!你的前途一片渺茫!”
高孝山自從抓住這個人,就心花怒放,如大病初癒,有時竟衝動開著車到處撒歡,看見熟悉的人,愛把頭伸到車窗外,跟人打招呼。
“喲,是高隊長,聽說政府裡的人悉數撤走,你怎麼還在龍澤城晃悠?”
“不急!最後一批!小鬼子能咋地?”
“聽說小鬼子泯滅人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就不怕?”
“怕他們個虯,黑龍會的德田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