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淫蕩的笑容掛在臉上,“死ね全部死ね近い將來に!”。對面就是湖河幫的買賣:斬氏貨棧,名義是斬一風的名號,可是一直是裘千喜在經營,裘千喜是柴東進的連襟,為人刁鑽狡猾,隨便見著誰,全部笑容可掬的樣子,嘴象抹了蜜,哥弟姐妹,叔嬸老舅,叫得人麻酥酥地舒服,臉樂得象花,拿你錢時,一分一毫都不待讓的,並且嘴裡叨咕:“哎喲,做什麼買賣呀,能掙什麼錢?起早貪黑的,我給你說:這辛苦錢給你你都不掙,仨瓜倆棗,養得活人嘛,我要是斬大當家,早關門大吉了,投這麼多錢,獲那麼點蒼頭小利,有意思嗎?”
裘千喜正在櫃上忙著,德田秋俊雙臂抬起,雙拳對頂,晃過來,衝裡面哼哼哈哈兩聲,誰也不知道什麼意思,這傢伙虎背熊腰,據黑龍會的大師傅高橋賀說:這人是九州的,是個空手道八段,是黑龍會最厲害的拳師,一拳頭能將一塊青磚擊碎。裘衝他揚揚手,表示知道,夕陽再次跌落,大柵欄開始路斷人稀,自從柴東進在這兒小青板路上,和黑龍會進行一場血腥較量之後,雙方人員極少到這兒,湖河幫加強那裡的防守,尤其是夜晚,要求槍彈要上膛,黑龍會算是傾其所有,但湖河幫人多勢眾,寡不敵手,但黑龍會表現出應有的實力,湖河幫仗著這個,以微弱優勢小勝,但湖河幫歡心鼓舞,一時間士氣大震,這畢竟是真刀真槍和日本人在幹,也彰顯黑龍會不容小覷,自此,相安無事,也許雙方都在摩拳擦掌,等待著再一次一決高下。
黑龍會雖和湖河幫有過節,對於裘千喜這個長著狐狸一樣面孔的人,還是有好感的,商人利字當先,玩的是錢,至於其他並不關心。
偶爾高橋賀也在裘氏鋪子裡吸個煙,煙來自東洋,細長紙均勻裹著,包在紙盒裡,方便,西洋也有這種紙菸,國產也有,著名的當屬老刀牌,小魚牌,但許多人還是愛抽老煙茉子,這些捲菸勁道不夠,男人你過了三十歲,沒有菸袋是一種恥辱,裘氏也不例外,高橋賀抽的時候,從不吝嗇,拋一支給裘,裘也不拒絕,點燃,猛吸,還是找不到中國旱菸的味道,飯後抽一兩袋,男人臲卼的靈魂,就會象一片葉子,飄飄浮浮落到地上,這是一種從升到降的飛的過程,雖不夠快,但心情愉悅,飯後一袋煙,賽過小神仙,此語非虛。
“你連襟地還好?”高橋賀看似無心。
“惹了事,湖河幫不要他了,被警察局收編了!”裘千喜警覺起來。
“你的,說謊地不要,你們中國人,喜歡搞陰謀!”
“你我算什麼?有什麼資格搞陽謀?大魚們在角逐的時候,我們只能躲在一旁,遠遠看著,生怕隨時飛濺過來的血噴射到我們身上,興衰榮辱,與我們何干?他的事,我知道得真的不太多,我就一夥計,斬爺一句話,我就得家裡吃,你看看:剛才德田君就和我哼哼哈哈,我得聽著,我得忍著,草根就是草根,為了活著,就得屈膝弓背!”
“說得是!不聊了,我得趕緊回去做飯!”
“還是的,誰在這方土地上當家作主,我們不還得濤聲依舊?”看著高橋賀的背影,裘千喜吐口唾液,“北大俠,出來吧,你剛才遠遠瞅見的,就是德田秋俊,看見了吧?就是一頭棕熊,要對付他,不容易!”
“當局之所以把東進留在警局,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本人茶上不找,飯上找,柳主任英明,可架不住日本人使壞。虎狼之師,沒有辦法,跟日本人講道理,就是與虎謀皮。”
“他天天這時間出來嘛?”
“沒有定數,有時一天出來兩三次,有時三四天也不出來。”
“黑龍會有多少人?”
“人數不多,四五十人,但個個是空手道高手,聽高橋賀說,他們天天在練,這玩意兒聽著嚇人!跟野獸叫似的。”
“他們只侷限於道館嘛?”
“不!以前也常過來,像他們中的小島政休、美津前三郎也經常過來,只是與湖河幫衝突之後,他們基本上不到大柵欄街,倒是這個德田例外,別人都知道他是空手道八段,不敢惹他!”
隔一天,陳仲秋只帶劉鐵牛、鄭三炮等人再來黃花甸子,這回換了張臉,沒有進黃家大院,只讓人通知黃興忠,大中午太陽比火都烤人,陳仲秋一看到黃興忠,就一抱拳,“黃老爺好!”
“有什麼事嗎?”黃興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黃老爺,你這是幹嗎的?你這麼忙,鎮長不好煩勞你,本來這錢需要到鎮公所去交,可鎮長體恤,怕你太忙,所以……?”
“如果還是那事,啥都不用說了,你回去吧,如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