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不及的。
張九紅在北家,過著她想不到的生活,北震聲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不張揚,話不多,且容人,很多時候,父與子有了默契,自從一槍擊穿單氏的腦袋,北風聲名鵲起,北震聲看上去木木的,可撩撥起來,比秋風不差,象刷子刷心縫。男人與女人那種同性相斥,異性相吸,象磁鐵與鐵塊,它們的表面並沒有塗染粘合劑,卻撕扯不開,要硬的拿開,要把胎帶的吃奶勁使出來。處子的芳香,遠勝瓜果,淺嘗不會輒止,一發而不可收,變得貪婪,有時通宵達旦賴床,貪得無厭地放縱。
李蓮雲洗到床單上,連片的血汙,她不但不惱,反而興奮,這洗邊哼歌,一盆血水,放在鼻下,吸吸鼻子,小滿時的嫩麥子的香氣,她“嗨!”一聲,這一聲是欣慰,男人就這樣在懵懂中,小心翼翼趟過了女人河,曾經的一絲疑雲,在風裡蕩然無存。她撩一下盆裡的血水,提到鼻子下聞,腥,比魚更腥,孕育生命原來這樣恐怖,那種味不能聞,聞之噁心,但沒有人不喜歡這樣愉悅自己。
喬木匠雖不甘,卻只能耷拉個腦袋,把羞愧藏在褲襠裡,打得猛獸,削得人腦袋,平時就猥猥瑣瑣的喬木匠,常常對著淚流滿面的喬清萍,“行啦行啦,就算你哭乾眼淚,也於事無補,那是根木頭,不要也罷!”唉聲嘆氣,現如今,喬家貪財的壞名聲,已經傳到十里開外,提到北風父子的英武,有時,就摟草打兔,順帶也會把喬木匠作為笑談,串在北家最後,一褒一揚,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之間,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當初,提出終止婚約的北家,也只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想不到,陰差陽錯,就成了真。
李蓮雲對於張九紅在土匪窩中待過,原來始終心懷不滿,但北風對於這樣帶有質疑性質的枕邊風,充耳不聞,北家男人有風骨,他們當家,也勇於承載責任。
老夫妻倆在另一個房間,李蓮雲才沒頭沒腦說一句:“她是乾淨的!”
“你怎麼知道?”
“我洗被單,那上有……”
北震聲喜歡這個外縣的女子,只要沒事,兩個人就膩昧在一起,有著談不完的話。
塌河谷地,多年來,一直是北家領地,林子深處,是他們繡織的場所。
從心驚肉跳的痙攣,到貪婪放縱,再到從容不迫,這個過程並不太長,不能用時間來計算,但從女孩到女人,從男孩到男人,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熟起來,對生活對人生甚至對未來有了思考。
北風偶爾也到剪子梁外,碰見鞏德明,也會打聲招呼,由於和鞏德仁的買賣關係,一般他們井水不犯河水。苗仨經常駕著馬車,到樑子上去,很多時候,是代鞏德仁去的,他們搶來的一些東西,大多經鞏德仁銷往外地。當然鞏德仁也從中獲得,但鞏德仁從不上山,有忌諱,苗仨年紀輕些,腿腳利索,女主人使用他遠比使用一條忠誠的狗更加理直氣壯。
苗仨經常用狼一樣的眼,看著女主人發呆。臆想這個女人脫去遮羞布的樣子,心中就憤憤不平,在心裡罵:好女人都讓狗x了!女人是玄妙的,衣服裡的東西長成啥模樣,象苗仨這樣窮困潦倒的壯漢來說,不亞於饕餮之徒,看見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涎水象山澗的水,不經意飄落狀滴落,乖乖,女人咋這樣有趣,象鉤子鉤他的心,那是一把帶著倒刺的鉤子,他不敢造次,生怕身敗名劣,他就是個膽小鬼,而社會歷來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搖曳的波光鱗鱗的水一樣慾望之河,日唱夜吟,搖晃,象鐘擺那樣搖晃,飢餓凌落成花,狼嚎一樣舔著乾裂的嘴唇,在心裡罵:我日他祖奶奶,石榴如果---,死都他媽值得!他喜歡石榴對他吆三喝四,在他眼前不安分搖來晃去,更喜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原始的氣味,所以他每次低著頭,有時蜻蜓點水、快如閃電疾如風瞟一眼女人,就呆若木雞低下頭,等女人再三再四給他說事,這時間值得玩味。他會僵僵如木。
“真是‘土頭木馬’!“女人罵一兩句,擰身而去。
男人會跑到屋子裡……”死魚一樣,噁心像是吞下一捧蒼蠅,抓著脖子下的喉管,要吐吐不出來。
好容易擦乾淨,將髒衣服扔床底下,有些跌跌撞撞,伸出一隻掌,擋住陽光,一腳門坎,看著石榴,母老虎正發威。
“看什麼看?老孃怕你看眼睛中拔不出來!老孃叫你的事做了沒有?大白日天,又死床上曬覺,牙骨朝上,又想什麼骯髒事?”
“沒有!沒有!”他扶著門框,好容易走到太陽底下,眉頭皺成水波浪,豆大的汗珠叭叭掉,天爺啊,要是再晚一分鐘,他就醜形畢露了,他吐吐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