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萍低著頭,走過虎背熊腰的大漢中間,汗下來了,喘氣粗了,正要偏著身子走過去,突然其中一人,伸出手來,在喬清萍臉上捏摸一下:“啊——”喬嚇得象半夜撞見鬼,驚怵大叫。
北震聲幾乎是小跑衝出來,和喬清萍撞了個滿懷:“你這是怎麼啦?”扶住她的雙肩。
“沒,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他晃了她兩下。
“沒什麼!”
仨日本武士咧開水瓢大嘴,狼嚎一般奸笑著。
黃興忠“咯噔”想起來:“這不是北震聲嗎?他——……”一下子想起來了。
“這日本人忒不是東西了!”達子跺了一下腳,吐口唾沫。
“你們的,什麼地幹活?”日本人發現他們。
黃興忠拉著他直跑。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你就這麼怕日本人?讓我喘口氣!”達子經過一陣瘋跑,一頭狗尿,大氣都喘不均乎。
“不是怕,而是你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我眼神不好,林老師的模樣你記住了?”
“記是記住了,你要幹嗎?”
“我想了解她,我想和她談談,天佑是怎麼和一個女教師搞在一起的?這都挨不上呀?”
“我說老爺,你整天都在琢磨什麼?你不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
“小子哎,可以噢,等你娶妻生子之後你就明白了:那些都是騙人的!”
林茜雲上學校的路上,被人跟蹤。並且一直到學校,她警覺起來,開始懷疑:是不是梅秀雲把什麼事向警局透露了,到了辦公室立刻打電話給黃天佑,黃正在和一個人談話,只得支開那人,然後驅車去了龍澤一中。在校門口,從玻璃窗裡看見了杜忠正鬼鬼祟祟,東張西望,探頭探腦,難道說是這個小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自己從來沒有發現呢?他要不要下車,進退兩難,杜忠卻走向一個鑲牙的攤點,問問他那顆齧起的門牙要怎麼弄,許是長時間沒生意,鑲牙相當熱情,不僅拿了個板凳,並且用破布擦了擦,然後,讓杜忠仰起臉,煞有介事看起來,趁這空,黃天佑下了車,從口袋裡掏出墨鏡戴上,然後,是大步流星走進學校,門衛見是開車來的,也沒敢問。
在四樓辦公室,他見到林茜雲:“什麼人跟蹤的你?是警局的探子嗎?”他想到了杜忠。
“不知道!”
“你總有最起碼判斷吧?”
“來,看,就這兩個人!”林茜雲發現躲在小竹林後的黃興忠和達子。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黃天佑差點兒笑噴了,“你膽子也忒小了,就他們?”
“你還笑得出來?遊行的學生至今還未完全放出來,我怕日久生變,如果有人扛不住,把組織發動的人咬出來,恐怕連顧一凡都很危險,他可是我黨派到龍澤縣的最高領導!”
“我告訴你:他們永遠不會告發你!走,我們看看去!”黃天佑拉著林茜雲下樓。黃興忠忙和達子轉過身去。
“走這邊!”黃天佑要走左邊,林茜雲卻拉著他走右邊。
“老爺,是不是我們被她發現了?”
“別說話!”黃興忠在達子腳上跺一下。
“怎麼可能被人發現?你達子一向聰明伶俐,爸,你這是幹什麼呢?”
黃興忠只得轉過身,笑笑:“你不在縣政府好好待著,跑這兒幹什麼?”
“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二妹的老師林茜雲!”
“林老師好!我家淑英給你添麻煩了!”
“你老客氣,既然來了,就上去坐坐吧,我的辦公室在四樓!”
“不啦,不啦,就走,家裡還一大攤子事,你忙,我回去啦!達子,走!”
“你們見著淑英了嗎?”
“不見啦!有她哥在,我就放心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黃、林相視一笑。
“我想他是誤會了!”林莞爾一笑。
“誤會什麼?”黃天佑墜了一句:“我要回去了,你還真得小心些,警局的杜忠就在大門外轉悠,這決不是偶然的!”
“被抓的多名學生,只有梅秀雲被放了出來,你不覺得意外嗎?”
“梅家花了銀子,這高孝山要養兩房太太,沒有錢怎麼行?他會相信一個十多歲的學生是共產黨?他不這麼說,梅家肯花錢?再說,這裡面有白縣長的話,還有我家老頭子的面子。他通神,你要有什麼事,我舉舉嘴,他會不惜餘力!你信不?”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