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志們,我建議:暫時休會!從後門撤!”顧一凡做出上面決定。
“我反對:我們是正義之師,承載著拯救人類的光榮使命,怎麼能一有風吹草動,就嚇破了膽,這是革命者的姿態嗎?”溫安正還在侃侃而談,並堅定有力甩一下他那漂亮的長髮,“我們是革命者,應該……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所以戊戌六君子中的譚嗣同本來是有充分的時間逃走的,可他卻選擇留下來,為什麼?偉大的魯迅先生都能寫下: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們不是害怕犧牲,但一定要有價值犧牲!同志們,撤!”顧一凡率先起身離席。
不一會兒,兩個警察趕到門口,長笛響起,一隊警察就像蝗蟲那樣:直撲教堂!
“好險啊!”尹紅梅看著趴在黑暗處瑟瑟發抖的溫安正,心中無限悲涼。
“黃天佑同志,我希望你利用你合法的身份,能與強震同志接觸一下,希望他們能暫時安心留在護衛隊中,一則為了安全,另一則積極在那裡開展工作,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潛伏下來!再見,我的同志!我們的鬥爭環境,還十分惡劣,不允許我們有絲毫大意!撤!”
兩隻從未有過交集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我會的!我會全力以赴的!”
夜深沉,夜蒼茫,走在黑夜裡,就是走向深淵。
沒有在預想的時間內,等來省裡任何指示,柳明樓突然明白,他們被忽悠了,老謀深算的胡達,一向不滿錢主席壓他一頭,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龍澤縣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得罪炙手可熱的汪天培,汪之所以能夠把政治觸角伸到神州省任何地方,決不是偶然的,省城之行,頂多是小魚吹泡泡,除了那半天冒出的水花,翻不起任何大浪,日本人咄咄逼人,不斷加碼,他不知道還能扛多久,日本人不計後果,志在必得,這說明裂涼山不僅有金礦,而且儲量十分驚人,要不然,日本人不可能如此咄咄逼人。
那他接下來該怎麼辦?有沒有可能中國人自己開採?念頭一出,馬上啞然失笑,既無可能,也不現實,這時,電話響了,是他岳父打來的,讓他十分鐘到他的辦公室,放下電話,皺起眉來。
到了他的辦公室,柳明樓發現黃天佑早已安坐在那裡,衝黃點一下頭。
“二位,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說說,該怎麼辦?”白峻青看著二位,“上面壓,中間擠,下面看,我們該怎麼辦?拖,這個老辦法恐怕已經用不上了!”
“那位手眼通天的汪某人,究竟拿了日本人多少好處?這麼不惜餘力,甚至是不怕落下罵名,而三番五次把手伸到龍澤縣?”黃天佑弄不明白,一個奇怪的想法在腦際產生:能不能讓共產黨在省城活躍的打狗隊,敲山震虎敲打一下汪天培,讓事態趨於緩和,給龍澤現有政府爭取一點點時間。
“不用說:好處一定是大大的,要不然,他也不是吃飽了撐的!”白峻青冷哼一聲。
“在省城,他與誰最不對付?”黃天佑問。
“這有用嗎?”柳明樓不明白。
“你要幹嗎?”白峻青也不明白。
“你們給我說說!”黃天佑追著問,“這個人必須有一定勢力,說話要有分量,必須能蓋過汪天培!”
“如果硬要找一個這樣的人,那只有胡達!”
“白縣長,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們能夠投其所好,在上面給我們栽個樁子,這事就會緩下來,一旦鬆動如我們想象,那就不是我們的事,汪也就不必用雞毛當令箭,來命令我們,我們就順理成章,日本人拿我們也沒有辦法!與他們周旋成為可能。”
“嗯!這一招果不其然厲害,就這樣,派誰去省城?”問這話時,卻拿眼看黃天佑。
“白縣長,別看我呀,我一個小小的科長,是磨小不壓麩,要派,也要派個有分量的,我看柳主任就是個不二的人選!我可以陪同!”
“給胡達送禮?”柳明樓吃驚不小,“黃科長,你人不大,心不小!”
“這位胡達喜歡什麼?”
“當然是古玩字畫!”
黃天佑騎著快馬,在太陽即將落山時,趕到沈向東那裡,難得安靜在家的沈西鳳有些喜出望外,想不到這傢伙這麼快,就來找自己,沈甚是高興,沈西英也在家,心起蒼茫,看著妹妹幸福,難免心中死水起微瀾,翁婿少不得把酒言歡。
飯後,兩個大男人在客廳說話,談的都是一些大事,沈西鳳對這個不感興趣,索性陪著姐姐說話。
“晚上你們要不要住一起?”沈西英心慌慌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