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琴一頭霧水:“老爺,這事不會是真的吧?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對了,沈縣長保的媒,上個月我們才說定,省城督軍之子,姓柳吧,小夥子照片我看過,並且我早把玉秀照片給了沈縣長!我有幾個腦袋,敢朝朝秦暮楚?”
“這麼說,我是晚了一步?”
“何止一步?”差得太遠了,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上:一隻禿頭鱉,想要攀高枝,爬得上去嗎?自不量力,哪有豬狗登畫堂?
陳嘯虎和林琳的確就是同學關係,由於來自同一個地方,平時關係比別人好一些,誰也沒往這上想,更沒有誰往這上說,進了陳家門,就象掉進開水鍋裡,輿論的漩渦灼熱,可以把人燙傷,陳夕紅喜歡林琳,尤其是那一身男人氣,連頭髮都是短短的,李墨香除了覺得對不起黃鈴,有些自責外,開始喜歡上另一種她從未接識的氣質女孩子。
“你媽媽這是要幹什麼?拉郎配嗎?你為什麼不給你媽解釋?陷我於不義!”林琳用腳踢他。
“我們這裡就是這種氛圍,解釋有用嗎?要麼你認了,要麼你走,怎麼解釋都是越描越黑!”
“照你這樣說,老牛不喝水,你們要硬按?”
“一個跟主人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女人,突然闖入男的家,年齡相當,他們要不誤解,他們才有毛病呢!”
“看來,你是號準我的脈了,想不認都不行!同學不是關係嗎?”
“你說破大天有人信嗎?”
“這麼說你是吃定我了?你是不是色膽包天,來真的?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包藏禍心,圖謀不軌?看來,我是把事情想簡單了!《敬告全國父老書》你是白讀了,《新青年》上的文章沒能盪滌你骯髒的靈魂!我是不是看錯你了,你是北大的活躍分子陳嘯虎嗎?”
“哈哈哈……”陳笑得前仰後合。
這種旋風式的訊息,很快傳到黃鈴那裡,聽後,她慘然一笑,所以這個結果,她早有預見,所以日復一日,重複著原來單調生活。她深深撥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鈴啊,咱天生就是窮人,命裡沒有,強求不來!”李氏怕女兒想不開,想開導她。
“媽,你說什麼呢?”
“閒話你也聽到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啥糾結的,放心,明天太陽還會出!”她把柴禾垛碼成山,對於這種事,她既沒有抱很大希望,所以這時也不曾有失落,因為她明白婚姻並不能改變其生活軌跡。對於這種事心生浮萍,每天要做的事那麼多,哪有閒功夫在虛無縹緲裡翻筋斗?
“你真這樣想?”
“不這樣想還能怎想?早晚等弟弟的事有著落,再想我的事,我家窮,不能讓我弟單著,要不然,這老黃家香火不就斷了?又該讓黃德旺笑話咱了!”
“他都抽抽成那樣:能不能活過今冬明春,還是個未知數,他有什麼資格笑話我們?你能這樣想,也不枉我們生你一場!”李氏沉默了,歲月煎熬著她,精疲力盡。
看著人高馬大的史健久失落的背影,“我家玉秀真的要嫁到省城?”劉琴不相信,因為從來沒有聽誰個說過。
“你蠢笨如豬,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我還沒有和沈大縣長說過這事,這種鄉下土豪,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要和我攀親家,憑什麼?呂不韋說過:商人可以富,不可以貴!這種人周身散發銅臭味,別人躲避還來不及,他卻往燈亮跟湊,黃家的案子落實了嗎?豬腦子,我是什麼家庭,他是什麼家庭?這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他能有的我全有,我有的他沒有,看在鄉黨的份上,能給他寫幾個字,已經算是額外恩惠,他就是一條運氣好的小泥鰍,想當土龍,還差得遠呢!把兩根小黃魚收起去吧,今後,我不為難他就是了!我馬上到鎮公所去,那裡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其實,鎮公所並沒有什麼事,繳納這一年錢糧任務,他已經超額完成,他慶等著從縣上返還的錢糧,然後,準備著殺豬宰羊過大年。
看見王鳳秀探頭探腦,一臉的不高興:“你咋狗改不了吃屎呢?你這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
“我不想打擾老爺和客人談話!”
“早走了!”
“他來幹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要呆你就給我好好待著,要不想呆,就給我走遠些,鍾家的事,由我和太太,還輪不上你插手,少給我鹹操蘿蔔淡操心,就這樣!鍾良呢?馬車套好沒有?”
“好了,老爺,我早等著呢,見你有客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