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賣給鞏德仁要強,比焦原鎮更強,整整七十個大洋!”
“可以的嘛,西涼縣比咱龍澤要強!你把他放下,歇著吧!”
“我不累!我走的這兩天,沒發生什麼事吧?”
“北海兩口子來過,要父母贍養費!”
“我不和他們計較倒吧了,他還蹬鼻子上臉,是,是他們贍養老人,可老人的房子和地不都給他了?這是多少錢?我寄過來的贍養費,他們不是照單全收了?我在家,你叫他們要一個試試?”
“又跟人動拳頭?”女人喜悅地用身子蹭了北風一下,笑容像水溢開。
“關門!”北風抱著兒子進門,“噢,對了,褡褳有東西,拿出來!”
李蓮雲把褡褳放在磨上,去關大門。然後,去拿褡褳,進屋,“我給你弄飯!”
“我飽著呢,給你和兒子扯了兩塊布!”放下兒子,從李手中接過褡褳,拿出布,其中一塊是紫碎花布,在李身上放一下,“喜歡嘛?”
“嗯!”女人低著頭,臉羞得通紅。
“這一塊是兒子的!”是一種條紋布。
“你查查,是不是七十個?”
“不查了,我還不相信你?”看見靠在牆上的新槍,“這怎麼回事?”
“過七里橋時,遇見土匪了,這是他們的!”
“你又用三皇炮捶打人了?”
“不能夠,要是真打,腦漿子不飛多遠,小土匪,教訓一下,就行!”
“不再像以前走鏢時孟浪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你要有個閃失,我和震聲還能活人?”
“誰讓我是個有家室的人?”他用手在李蓮雲臉上撥一下,“我不能讓你嫁虧了,不是?”
“二哥,你到底是喜歡鐘老師,還是那個憨皮厚臉的張雨煙,她就是個小狐狸精!”史春鈴自從被沈十一打了之後,第一次這麼開朗著。她和黃興忠的事,還沒有開始,便匆匆結束了,除了響鈴替她可惜外,其他人就像不知道一樣。
“你已經有了態度了嘛,不過可能令你有些失望,我對誰都沒有那個意思!”
“我不信,我看你和她們都挺談得來!”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虛,對於未來,倘早,我不想考慮,也許,土木鎮我待不長久,也許會一直待在這裡,我沒有找到我的理想,只能暫時待在這兒,世界紛紛擾擾,也許有一天我和大哥一樣,會到南方去,但他的追求不是我的追求!”
“二哥,你說得太深奧,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史鳳揚撫摸著她的頭,“那個沈十一還沒有來上學?他自己把自己嚇唬住了,一個窮人家的小屁孩,可憐喲,咱家小姐,他惹不起喲!”
史春鈴點點頭。
“他認為他在天上戳個窟窿,其實他誇大自己的的能力了!”
“姐,你真的打算放棄了黃興忠?”史響鈴跺跺腳。
“不然呢?他就是個沒出息的,和我賭氣呢,什麼樣女人他都敢娶,想不到他這麼重口味,她腳那麼大,面板那麼糙,分明就是男人婆,是不是沒有西紅杮吃,吃個蘿蔔也解渴!這是羞臊我,還是羞臊他自己?”史春鈴正在為自己的漂亮而沾沾自喜。
“姐!你看你!你不要的還不準別人要,二哥,不知道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是有點兒,她放棄了最好的人,偌幹年後,我們看她吃後悔藥!”史鳳揚搖搖頭。
“你看他好,我把他讓給你,你敢接嗎?”史春鈴雙手卡腰,一臉挑釁,頭一揚,手一抬,右手掌伸出來,像孫悟空吹汗毛。
史健久去過沈家,沈十一的父親跪地下,磕頭如搗蒜:“史老爺,你大人有大量,誰讓我生下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孽障,我給你磕頭了!”“咚,咚咚!”“你----你起來,這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樣就了了?沒這麼容易吧?我女兒豈是他能隨便打的嗎?”當時姚依聲和他坐一起,沈家六到十姐,全齊刷刷立在牆根,一個個全都面黃肌瘦,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史老爺,你看我這窮家破堰的,家裡也沒象樣的東西,要不,你說怎麼辦?他從學校跑的,我都不知道他跑哪兒?我要是知道:一定抓住交給你,任由你千刀萬剮!”
“大,起來!他愛咋咋地,十一闖的事,讓他找十一說去!”人群中,走出個姑娘,去拉沈丘。
“喲!從哪兒崩出來的?你算老幾?”史健久看一眼穿得破破爛爛的姑娘,瘦而高,臉色蠟黃。但眼光中透露出倔強。
“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