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青幫那些社會夾層中的蛆蠅?”
“你就說帶頭的是誰?”
“聽我內親妻弟說:帶頭的鬼頭刀十三鋪的大當家!”
“這事不大好辦,他們表面隸屬於青幫,其實只是掛靠關係,有事時,他們隸屬於青幫,沒事時,自成一家,他們既不向青幫納貢,也不為青幫出力,縱橫於江河湖叉,神出鬼沒,連黃金嶺,杜培聲這些江湖大佬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那我不明白了,青幫庇護他們理由何在?”殷福生吐口唾液,看來,他的親戚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要不你去找找你的毛腳女婿,也許,他會有辦法!”這一點,還真不是胡達推脫。
“屁!我都解決不了的事,指望他?腳上的鞋溼了半截,他都自顧不暇,還……?”殷福生現在越來越看不起汪天培,提及這事,就等於打翻了五味瓶,悔不該當初。
“福生老弟,話不能這樣講,所謂:蟲有蟲道,蛇有蛇路,他和鬼頭刀十三鋪的老大那天成是有點交情的,你忘了上次錢主席的家小的事了?還不是你女婿出馬的?說不定,迂迴一下,那天成就能把這點浮財還回去,也未可知,關鍵時刻,你知道是磚頭得濟,還是瓦碴得濟?凡事怎麼能一根筋?福生老弟,我是虧欠你的,你在神州精耕細作多年,本就該你上的,可是命運一折三回,兜兜轉轉,弄成這副模樣,讓你我都汗顏,該上的終沒能上,不想上的,卻硬要推上,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千萬雙眼睛盯著我,等著我拿主意,可是我的主意有用嗎?身逢亂世,不如當個甩手掌櫃的更為舒坦,我這不是給自己上個套子嗎?錢主席這是沒有拿我當自己的人呀,要上也該你上,被窩伸出個腳,你說我能算個手(首)嗎?賴蛤蟆墊床腿,我是死撐活挨!”
聽胡達這麼一說,殷福生窩在心裡的,足以支撐他要爆炸的氣,竟然一點點消散了,胡達入情入理的分析,每一句話,都在刀口上,“能行?”殷福生雙眼冒火,要生吞活人。
“試試嘛,草頭方醫得大病!不行,我們還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值此非常時期,你我兄弟要擰成一股繩,合則雙贏,分則兩敗俱傷!孰輕孰重,福生老弟不用我說,也看得明白,要想下好神州一盤棋,非你我兄弟聯手不可,外面的閒言碎語,不聽也罷!”
汪天培有些象醉漢,栽頭栽腦,他知道這是最壞的結局,日本人那裡,這一關不好過,淺倉表面上對他信任有加,骨子裡冷哼哼,汪是那種少年得志,模樣和學問皆不錯的人,但這樣的人,往往志大才疏,在玲瓏剔透的官場上,難以有作為,他沒有堅定的信仰,象蛆,在利益場裡渾渾噩噩拱動,他媽的共產黨這麼一攪和,差一點兒送他上了斷頭臺,他到現在,也不明白:中國如此地大物博,許多地方常年人跡罕至,甚至荒了上百年,怎麼就不能讓日本人合理開採一下?非要爭個你死我活,這是為什麼呀?突然,他扭頭看見了殷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