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可考,據晚年黃興忠回憶,可能因紅杏出牆,被逐出家門,為了面子,埋個衣冠冢,當她死了,家醜怎能外揚?
至於八妻,可以寫一本厚厚的書,她的經歷,家譜上有三頁之多,言之鑿鑿,不信不行。
當石卿小雞啄米來到合安堂,郝百通正在回憶他的亡妻,是在白蓮之前,還是之後,他自己都說不清,時間是一筆糊塗帳,他沒有開天闢地的經歷,所以時間可以忽略不計。石卿腿流血,一條條,象蚯蚓爬行,可比蚯蚓要快,沈仲林早就看見了,只是沒迎上去,這是個兵痞,軍裝骯髒得有些餿臭,背上有枝槍,不由得皺了眉,他不動,沈昊卻動了,推內門出來,雙手插白大褂裡。
“嘿!你是誰?你找誰?”
“啊,是醫生,我不找誰,我治傷!”
“槍傷?”
“是!”
“我們不治槍傷,你還是到別地去吧!”
“醫生,我求求您了,你就行行好!”
“你哪裡的?怎麼中的槍?”
“我焦原的,我是17軍偵察兵,來龍澤偵察,被小鬼子發現了,中了一槍,所以……你們這裡郝醫生,可以給我證明,如果從他妻子那兒論,我還是他表舅嘞!”這一通謊,撒得那叫一個圓,不是手畫的圓,而是圓規畫的,畫的時候沒走神。
“郝先生,出來一下!”沈昊這嗓門,夠亮。
郝百通當時正忙裡偷閒,雲裡霧裡,思想時兒跌落,時兒又如羽毛扶搖直上。
“咚咚!”新來的小護士一臉不高興,“郝醫生,又做春夢呢,沈醫生叫你!”冷若冰霜,這個老男人,都成了精,御女數人,這不眼下,妻的位置又空蕩蕩的。
“有事?”
“那邊來個傷兵,沈院長沒出來,沈醫生感到棘手,讓你去看一下,這男人皮糙肉厚,也沒有潘安之貌,是如何贏得一顆顆芳心的?迎風怒放,逆風搖擺的,那些女人真是傻,那小護士吐吐舌頭。
“噢!就來!”往事如煙,煙嗆五腹,氣上下竄流,有慷慨,有惋惜,有不值,更多是懺悔,它象淩河的冰塊,順著解凍的急流,飛流直下,毫不誇張,三千尺不足矣,直上直下的地方不止,那是墜落,更是跌落,飛花碎玉,飄逸的美,唯其粉身碎骨,才可涅盤重生。
他機械地動著,思想還在煙霧一樣的往事裡,“什麼事?人在哪兒?思想分庭抗禮:一半陳年舊事掙扎,一半面對現實無奈,是誰扯了誰?是誰攪了誰?
”這裡!這裡!你走過了,你進那個門幹什麼?過來!就是他,他說是你親戚,你得稱呼他!”還是那個小護士,一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