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娘捧著胸口哭道:“夫人說得是。可我畢竟含辛茹苦才生的這三個孩子,她們就是我的命,我真心見不得她們一絲一毫的損傷。還請夫人開恩,疼疼這幾個孩子吧!有什麼我能做的必定竭盡所能,只求夫人疼疼孩子們,她們畢竟也叫你一聲母親的呀!”
這話說得皮裡陽秋,廳上幾人都聽出了不對勁,郭縣令直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魏九華卻是聽出陳姨娘的意思了,對方大概是以為這個醉漢是自己找來嚇唬她的,就是為了讓她好好替自己辦事。
魏九華忙上前再次攙扶陳姨娘:“我也覺得妹妹這話說得怪,幾個孩子雖不是我親生,可我這些年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頂頂好地供著她們?你是不是心疼我讓二孃三娘每年冬天都替家裡去莊子上收羊肉?是不是覺得要不是我讓她們出門,也許就碰不上今天的禍事?哎,我知道你心疼孩子,我聽聞了也是心疼的,當初這麼安排只是想著能讓幾個孩子學學管家,日後嫁出去了才能做好當家的主母,這幾年也從未出過錯啊不是?哪裡知道這次就這麼倒黴,遇上那種破皮無賴?怪我望女成鳳心急了些,以後我都不讓她們出門了,好不好?”
一番話說下來,倒顯得陳姨娘不知好歹了,她在地上啜泣著,哀求道:“是我胡說八道,惹夫人多心了!只是孩子們確實大了,這次又出了這種事,若再出去拋頭露面,保不齊就真遇見那個上門訛詐的醉漢,到時候八百張嘴都說不清的。還請夫人准許我留在家裡陪著幾個孩子,若這事再牽扯出什麼禍端來,也好有我這個親孃在前頭為她們擔著。”
魏九華:“好好好,我依你,都依你。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在家陪著三個孩子,哪裡都不去了。”
陳姨娘又轉向郭縣令:“還請老爺多派些小廝家丁,把我和孩子們的院子給圍住,我們不出門,也別叫外頭的人進來。特別是遇見賊眉鼠眼往院子裡瞧的,還請老爺務必把人抓了!”
郭縣令點點頭:“我這些日子會安排幾個捕快在門口巡邏,必不叫賊人有機可乘。”
魏九華終於明白陳姨娘鬧這一出的目的,原來是藉著孩子遭賊的事情順水推舟、把去西北找她哥哥的事情給推了。如今她和孩子們被圍得鐵桶一般,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幫她找答案。
魏九華冷冷地看了陳姨娘一眼,陳姨娘卻是沒有閃避,定定地看著她。
魏九華不想當著郭縣令的面前說太多,只伸手替陳姨娘擦淚,意有所指道:“妹妹,從此以後你只管在家裡好好照看孩子,外頭的事情不必操心,有我在。”
陳姨娘意會她這是同意自己不用再去找郭爍的去向,含淚道:“多謝夫人體恤!”
魏九華拍拍她的手:“都是自家姐妹,莫要說謝。”
郭縣令在一旁看著她們突如其來的姐妹情深,眉頭皺了皺。
……
回到屋裡,魏九華一身冷汗終於發了出來。
差一點,真是差一點,如果陳姨娘剛才有一點收不住,恐怕從前的事情都要被她抖落出來。
魏九華這些年把身邊知情人一個個都處理乾淨,要麼送去西北,要麼送去地府,只有一個陳姨娘她一直留在身邊,一是因為陳姨娘有個能幹又疼愛妹妹的親哥、能替她在外頭辦好些事情,二是陳姨娘有三個孩子在她手上作把柄,她一直覺得陳姨娘這裡不會出錯。
沒想到這次,她剛說完要把陳姨娘的女兒隨便嫁人的話,她們就真在外頭出了事,雖然不是她乾的,可陳姨娘不會這麼覺得。
陳姨娘雖然看著性情軟弱,在三個孩子的問題上卻是有著絕對堅持,就憑她能為了孩子們忍受魏九華這麼多年的折磨就看得出來,她骨子裡其實是非常剛硬堅強的。
這點上,魏九華自己想得很明白。
所以剛才她不得不一改以往高高在上的做派、溫言安慰對方,唯恐對方情緒沒收住,和自己徹底撕破臉。
雖然今天的事情暫且過關,可一旦有了這樣的苗頭,魏九華就不可能再聽之任之了,再加上臨走時郭縣令那個皺著眉的表情……魏九華決定,要做兩件事,第一,讓陳姨娘徹底閉嘴;第二,儘快把屋內藏著的寶物轉移出去。
鑑於目前陳姨娘處於重重保護之中,魏九華又隱隱約約擔著嫌疑,她只能暫時把第一件要辦的事情壓住,先處理那些寶物。
如今最合適的地方就是南街上那個錢莊了,縱使洛承風和柳飛鴻知道密室的存在,但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有這些寶物,就算有一天讓他們見到了這些寶物,他們也不會認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