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待到跟前站定,他低頭瞧見亮得能反光的地板上自己踩出來的痕跡。
&esp;&esp;他鞋底其實不髒,尤其這兩天下雪,鞋子被積雪清得很乾淨。但這行李箱陪他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商玦平常清理也絕不會費勁兒去擦那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滾過的滾輪,導致它此時此刻在地面上留下了兩條異常顯眼的灰色尾跡。
&esp;&esp;商玦:“……”
&esp;&esp;他冷靜了點,看了眼葛志成林旭英像鵪鶉似的縮在椅子上的腳,再把目光落到單手撐著拖把倚在門邊的陸嶼行的側臉上。
&esp;&esp;陸嶼行垂著眼,側臉的輪廓明晰,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有一雙黑沉的瞳孔冷淡地盯著地面上的髒汙。
&esp;&esp;商玦:“………………”
&esp;&esp;他默默把臉撇開了,覺得再多看一眼,門口的那個死強迫症就要爆炸。
&esp;&esp;陸嶼行的確是在看那些從門檻處一路延伸到商玦腳邊的灰色印痕,繃緊了唇,心情一時間變得很複雜。
&esp;&esp;他竟然覺得它們可愛得就像是水泥地上留下來的貓爪印……
&esp;&esp;
&esp;&esp;商玦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過了會兒總算智商迴歸,轉頭對門邊的人說:“等搬完東西,地面我來收拾。”
&esp;&esp;陸嶼行:“不用。”
&esp;&esp;葛志成林旭英見地板左右已經髒了,紛紛解除封印過來,圍在商玦床位邊嘰嘰喳喳:“商玦你東西多不多?這一個行李箱裝得完嗎?”
&esp;&esp;商玦笑道:“再搬兩趟差不多了。”
&esp;&esp;葛志成熱情道:“不然我陪你過去吧!你少跑一趟。”
&esp;&esp;商玦一愣,說:“不用麻煩……而且現在挺晚的了。”
&esp;&esp;葛志成:“不麻煩!就是晚才要一塊去啊,不然你得忙活到深更半夜。”
&esp;&esp;林旭英也道:“我也跟著去吧,萬一兩人不夠用呢。”
&esp;&esp;葛志成看向陸嶼行:“那陸哥呢?要不都走吧。”
&esp;&esp;林旭英:“陸哥就算了吧,他頭上有傷呢。”
&esp;&esp;葛志成:“哦,說的也是哈。”
&esp;&esp;陸嶼行:“……”
&esp;&esp;陸嶼行被迫留在宿舍。
&esp;&esp;商玦提前把物品都打包進箱子裡,幾人到他家裡,搬運起來很快,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esp;&esp;東西搬過來快,佈置起來卻費時間,陸嶼行跟商玦的床位中間都是箱子。
&esp;&esp;商玦起初還想跟對方井水不犯河水,把行李放在那條楚河漢界般的分界線以內,後來在自己的地盤裡實在束手束腳,便把兩個箱子推了過去。
&esp;&esp;他這邊默默收拾著,葛志成在一旁跟陸嶼行滔滔不絕地形容商玦的家有多大多寬敞。
&esp;&esp;“商玦家臥室的床墊坐著可舒服,比木板床強多了。洗手間燈光超級亮堂……自己在外面住就是爽,可惜陸哥你沒跟我們過去看。”
&esp;&esp;葛志成說著說著,發現隔壁的兩個人突然間都特別沉默。
&esp;&esp;他感覺到了一絲尷尬,聲音小了點:“我還拍了幾張照片呢,陸哥你要不要看看?”
&esp;&esp;陸嶼行抿著嘴唇,沒有要搭腔的意思,也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搭腔。
&esp;&esp;他睡過商玦的床,用過商玦的洗手間,給廚房第一次開灶臺,對某些地方的熟悉程度沒準兒還比商玦高……商玦家哪一塊兒他沒見過?
&esp;&esp;葛志成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頑強地帶著手機靠近陸嶼行,把照片推給他看。
&esp;&esp;他能感受到從陸嶼行恢復記憶之後,對商玦的態度變化很大,雖然不像最開始那麼針鋒相對……但跟前段時間兩個人好兄弟似的相處模式還是差了很多的。
&esp;&esp;他還是希望兩個人能緩和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