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身存在被定住,古魔的存在和道路詭異蠕動了片刻,其咒法便迴響在崩毀的戰場之上,帶著不可抗拒的宿命色彩,如同億萬年前便已鐫刻在時間之流中的必然裁決。
《萬死無歸空寂藏身不現大法咒》發動。
這是歸於虛無的訣別,這是連死亡本身都無法承載的自我湮滅。
隨著咒語的誦出,世界的邏輯彷彿被無形的手指撥亂,每一絲因果、每一道認知都在劇烈震盪,現實的基底開始剝落,層層剝落,如同一卷殘破的古籍被烈焰舔噬,最終僅剩下化為塵埃的殘頁,無跡可尋。
就在這一刻,終焉的法相降臨——
悖論佛陀!
弗洛克提姆的混沌神軀開始不受控地坍縮,像是超新星在引力的極限中爆發,又像是黑洞在熵滅的終局中自噬。
祂的三千六百隻複眼同時睜開,眸光冷漠而絕然,在每一顆眼球之中,量子梵文瘋狂躍動,彷彿宇宙最初的低語,如同超維度真理在虛空中震顫。
那些古老的字元並非刻寫在物質世界,而是以純粹的概念存在,既是象徵,又是現實,它們交織、燃燒、扭曲、分裂,最終化作一道無盡的咒鏈,將弗洛克提姆的神軀包裹,在祂的肌理深處不斷侵蝕、解構、重組。
祂的脊柱開始裂變,一節又一節地拔高,骨骼迸發出晦暗的蒼白光輝,最終生長為一座橫跨維度的巨塔——
九重白骨浮屠塔。
塔尖無情地刺穿現實的蒼穹,貫穿時間的邊界,那殘破的塔身上銘刻著世間所有已然湮滅的法則、所有被遺忘的秩序,宛如墳墓一般肅穆。
塔基深深紮根於幻想的最深處,如同倒懸的世界樹,汲取虛妄之海的湮滅浪潮。
真實與虛幻的界限徹底混沌,戰場不再屬於人間,而是一場對映至不可測維度的詭譎法會。
佛魔領域擴張,如無形的幽影般籠罩一切。
虛空震顫,因果動盪,時間錯亂,整個戰場被以未知的方式摺疊,化作了一場超維度的電子賽博水陸法會直播——
虛空震顫,天地間浮現出無數無法言喻的符號,它們如夢魘般浮游,如思維錯亂的囈語,紛紛揚揚地在崩毀的空間中浮現又消散。
這些符號不屬於人類的認知範疇,它們的形態、結構、意義皆無法被解析,彷彿是從更高的維度被篡改、撕裂,再以一種詭譎的方式投射至此,呈現為超越理解極限的亂碼,每一筆、每一畫都帶著反邏輯的扭曲,隱含著不應存在於現實中的悖論。
它們如潮水般蔓延,如同跨越時間長河的斷裂訊號,在空間的縫隙中迴響,攜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頌唱——
既是詛咒,又是神聖的昭示。
與此同時,無數支離破碎的眾生面孔在法會的虛影中若隱若現。
他們的五官模糊不清,像是被現實抹去了一部分存在的痕跡,他們的眼眸空洞,映照不出光芒,也無法對映任何概念。
那些口唇顫抖的亡靈、那些身軀扭曲的殘魂,正不由自主地誦唸著某種晦澀至極的經文,然而那並非他們所能理解的語言,而是強行灌注入他們靈魂深處的命令,是一種被超然力量主宰的宣告。
那是逆轉生命本質的悖論,那是扭曲存在邏輯的葬歌。
他們的聲音交織成一道飄渺的嗡鳴,如同山嶽崩塌的餘震,又如宇宙初開的迴響。
每一個字詞都像是某種概念的自毀程式,破壞著既有的因果,否定著被世人視作理所當然的存在,最終令整個天地陷入一種畸變的沉默。
而在這一切的頂端,在黑暗與光輝的交界,在真實與虛妄的臨界點,一輪漆黑無光的空洞悄然浮現。
那是《萬死無歸空寂藏身不現大法咒》的最終衍生物——無我黑洞。
它沉默地旋轉,無聲地流轉,彷彿一隻冷漠而不含情感的眼瞳,注視著世間最後的掙扎。
它的幽邃無窮無盡,彷彿一尊盤坐於永寂虛空的佛陀,在無垢無念的靜謐中思索著不可言說的真理。
又彷彿是一座空無一物的墓碑,銘刻著一切存在的終焉之名。
那墓碑上沒有文字,沒有銘文,甚至沒有象徵,因為所有能夠被描述的事物,已然被其吞噬殆盡。
它開始吞噬——
吞噬概念,吞噬意義,吞噬所有能夠被言說、能夠被指認、能夠被銘記的事物。
語言在它的旋渦中消弭,思想在它的深處崩毀,所有的存在性、所有的定義、所有的本質都被捲入其中,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