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殺我。”
他驚恐不安,心跳加速。但從墨溫寧的眼中,他看到的只有濃濃的殺意,“你若殺了我,陛下,朝廷都不會放過你們寶賢王府的!”
他的嘴被饅頭塞得滿滿的,也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人在極度恐懼下,逃跑是出於本能的。
可這是在寶賢王府,面前更有墨溫寧。
跑?那是白日做夢!
忽然感到頭頂一痛。
府丁薅住他凌亂的綰髻,朝他腿窩處狠狠一踹,楚慕白毫無防備,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磕得膝蓋生疼。
他的頭髮被人拽住,迫使他不得不抬起頭望著她。
溫寧笑眯眯著將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冰冷的刃光刺痛了他的眼,“跑什麼?不是你說要向本郡主道歉認錯的嗎?任由打罵,只要郡主氣可消?難道楚大人是故意欺騙寶賢王府嗎?”墨溫寧眼裡的冷意迸發。
楚慕白說不出話來,急得搖頭晃腦,唔唔的辯解著。
溫寧恍然大悟,莞爾一笑,“嘴巴堵住了,說不了話?”
楚慕白嗯嗯的點頭,身體搖晃牽動肩膀的患處,痛得臉皮直顫。
墨溫寧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朝著他的嘴巴猛然刺了進去!
這一幕,發生的極其突然。就像劉忠扇楚氏那一巴掌,叫他措手不及。
丫鬟不曾見過這陣勢,直接一聲低呼癱坐在地上,手捂著心口瑟瑟發抖。
流青是陳嬤嬤親自調教出來的丫鬟,雖說沒失態,但也被嚇得不輕。
墨溫寧看著瘦瘦弱弱,平時說話也是輕聲細語,但誰能想到她殺起人來就跟廚娘殺雞一樣稀鬆平常。他們看見她殺人時的狠厲,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決然,頓覺驚心懾魄,周身寒涼。
明明匕首刺進的是楚慕白的口,可他們卻像是也被人扼住了喉,恐慌,驚懼席捲全身。
幾名府丁互望一眼,瞳孔放大,他們這才知曉為何王爺會下令,不要招惹這位郡主。
這位主子,當真是招惹不得!
她握刀插進去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精準狠一氣呵成。哪裡是一個深閨裡的貴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多年的老殺手。
墨定勳受那點傷算什麼,被趕去田莊又算什麼,如果他親眼所見剛才那一幕,估計會跪在地上哭著喊娘。
就連藏在暗處的棉雨,手上人命無數,也不免心中一驚。
楚慕白驚覺的看著口中的半截尖刀,雙腿間不受控制的湧出一股溫熱。
眼角有淚滑下,渾身抖如篩糠,匕首插進口中那一刻,他喊了一聲“娘”!直到沒有感覺到疼痛,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墨溫寧後退了幾步,掩住口鼻,抬腳一踢,“我不過是幫你取出饅頭,擔心你貪食,撐破了肚子,你怎麼還尿上了褲子。沒羞!”她轉身朝周圍的人吩咐著:“不許你們把楚大人尿褲子的事說出去,聽到沒有?”
府丁、丫鬟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
流青反應迅速,強作鎮定,曲身拱手道:“奴婢遵命。”
楚慕白兩眼翻白,真是要被氣死了!
尿褲子非他能力所控,可偏偏從墨溫寧口中說出來兩次,生怕這滿院子的奴才不知道,沒看見似的。
她還是不是個女人,尿褲子這種事,也是女人家隨便能宣之於口的嗎?
對!她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她就是一個來自地獄裡的鬼厲!
楚慕白雙眼凸起,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送客!”墨溫寧玩厭了,淡淡的擺了擺手。
楚慕白躺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好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府丁很“禮貌”的請他出去,街上人來人往,圍著楚慕白指指點點。
如今他這幅狼狽的模樣,估計親爹見了都認不出他來。
此時的楚慕白方找回一絲清醒,仰天騖的傻笑起來。
楚氏的屍體,是他親手埋的,沒有立碑,也沒有墳頭,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楚慕白上有官身,母親過世卻連一頂棺木都買不起,僅一張草蓆裹屍。
那麼廕庇的地方,她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呢?
不過是他一時衝動,又著了她的道!
墨溫寧算你厲害!
眼角的淚再一次滑落,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李嬤嬤臉色凝白,一直躲在石屏後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