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淡如水,一點滋味都沒有。
忽然臉色一變,用敵視的目光看著墨溫寧,“是你?”
溫寧莞爾一笑,一副“你猜”的模樣頫視著她。
來恩咬著嘴唇,心跳加速,雙手拄在桌子上,感覺自己因為緊張和恐慌,雙臂都在顫抖。
陳嬤嬤唇角顯出一絲無奈,但她眼觀鼻,鼻觀心,什麼也不說。
敦慶王臉上掛著不冷不熱的笑意,不去恭賀寶賢一家,卻反過來問向墨雲稷,“墨指揮使今日怎麼得空,搶起內臣的活了?”
大家附和著笑笑,但是誰也不敢去看墨雲稷那對冷沁沁的招子。
“下官為陛下辦事,吃皇俸,自當唯命是從。”墨雲稷俊逸非凡的臉冷酷堅毅,就像冰谷裡的凍土。
只要是他不想聽你說出來的話,就可以輕飄飄一句話讓你閉上嘴,瞬間失去說下去的慾望。
來恩突覺腹痛,以為是那藥發揮了作用,面如白紙,也顧不上女兒家的儀態,“噌”的溜出了花廳。
眾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以為是小女孩面皮薄,沒被邀約百花宴鬧起了小脾氣,嘻嘻哈哈一陣笑過也就罷了。
戰玉容擔心來恩想跟出去瞧瞧,被溫寧挽住了手臂,“母親不用擔心,我讓陳嬤嬤跟著照顧呢。”
寶賢王目光略帶嚴厲的看了戰玉容一眼。
她心裡明白身為王妃,一府主母,她若離場,實在不妥。今日這局面得來不易,不容她行差踏錯。
可又放心不下女兒,只好朝自己身邊的李嬤嬤遞去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去看看。
齊王和太妃蓄著話,目光瞥了墨溫寧和墨雲稷幾眼,問道:“不知和碩郡主何時認識的墨大人?”
太妃被問得一愣,何時她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墨靖遠受她的意,去時府接溫寧回府一敘那日,碰見了墨雲稷,他說溫寧提點過他,要感謝溫寧。今日的聖旨,和碩的尊號應該就是墨雲稷所說的謝禮。
太妃一臉慈祥且無奈的笑著,“我老了不中用了,小輩的這些事啊,都沒有人願意和我這個老婆子說哦。”
齊王笑笑,點點頭。
大家向太妃和寶賢王祝賀,可有墨雲稷在,總覺得像有一雙來自地獄裡的眼睛窺視著他們,讓人感覺不自在。
墨雲稷餘光看見樹上一道身影劃過,像一隻燈下的飛蛾,撲閃間沒入了黑暗。
說道:“陛下對王爺另有安排。”
墨靖遠又一愣。
還有他的聖旨?!
墨雲稷臉上有淺淺的笑意,“陛下請寶賢王明日入宮一敘。”
寶賢王伸手請他去一旁敘話,“墨大人可知是何事?”
墨雲稷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少頃才幽幽的回了兩個字,“好事!”
好事啊!寶賢王頓時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攏嘴。
好久沒聽到過這兩字了。
敦慶王支稜著耳朵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卻只見墨雲稷這就要走了。
寶賢王是不大喜歡這個墨雲稷的,嫌他自大,招搖,狂妄,囂張,在他眼中就是不可一世,偏偏陛下極其看重他,賜他墨姓,蛟龍暗紋圖騰,還給他先斬後奏的特權。
人家也真是厲害,文韜武略,八面玲瓏,陛下的皇子哪個能與其相比,若說比較,估計也就屬祿北候蔚瀾放能與他一較高下。
這個“一出現準沒好事”的傢伙,今天居然給他帶來了三個好訊息!
三個啊!
寶賢王此時此刻都無法來形容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歡喜,連連感念:“皇恩浩蕩,皇恩浩蕩啊!”
連帶著對墨雲稷也沒那麼厭惡了。
如果他那個孽子能有墨雲稷一半的優秀,他也死後瞑目了!
寶賢王在心裡又嘆起氣來。
寶賢王妃有意親上加親,特意給齊王送了帖子,但因他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負責京畿很多重要事宜,人忙事又多,就擔心他不會賞臉過來。
可這人來了!
來恩卻跑了!
戰玉容想給他和來恩製造點機會,沒想到這來恩跑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
急得她又打發人去催催。
齊王是聽見墨雲稷在御書房同陛下之間的對話,得知墨雲稷要來寶賢王府宣旨,他順便跟過來看一眼。見墨雲稷要走,他也不想多留,和眾人打了招呼,便同墨雲稷一道離開。
戰玉容見人是留不住了,氣得一甩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