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若蘭聽了楚氏的話,臉上沒有一點驚慌恐懼,反觀香蘭等人酒沒喝,卻嚇得面如白紙,惴惴不安。
溫寧問她,“你就不怕這酒裡有毒嗎?楚氏可是說本郡主要害死你們呢?”
何若蘭嗤笑著,臉頰一動,水嫩得像塊豆腐,也難怪楚慕白會為了她買了這座宅子,這等姿色,就是女人見了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聲音嬌柔嫋嫋,“誰會信這渾話,我們又沒得罪過貴人,貴人也沒理由要把我們都殺掉啊,這不過就是茗蘭酒肆的夜茗香,二兩銀子一壺,如今很多世家公子們都喜歡喝。”
溫寧叫她們進來,本著就是讓他們給自己做個人證的。楚氏是楚慕白的母親,楚慕白官職再低,也是朝廷命官,他的母親可不比尋常家僕丫鬟,找個由頭就可以隨意處決的。
要想做得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就要給自己建立一些人證和物證。
到時候就算楚慕白和陳志遠知道楚氏死於她手,也治不了她的罪。
何若蘭的一番話,正合溫寧心意。
楚氏把臉扭到裡面,“就算沒下毒,我也不喝!”
溫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楚映雪嫁進陳府,是六臺大轎從裡衙大牢而出,喜服加身,沿街散花,也算是風光了,楚老夫人身為母親,卻連女兒的一口喜酒都不肯喝,是覺得女兒嫁得不夠好嗎?”
楚氏被戳中痛處,心中一急,連忙否認,“我沒有!郡主休要欲加之罪!”
“今日陳府賓客如雲,紅綢錦花異常喜慶,可見陳大人誠意滿滿,如若知道,楚老夫人竟是這般不肯賞臉,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墨溫寧搖搖頭,“或者說楚老夫人根本就沒看上這門親事啊?”
香蘭嘴快,一聽說陳府,插起話來,“小女子曾聽說這陳大人的府宅富麗氣派,堪比皇宮啊,一個妾有七八個丫鬟伺候著,出門都坐轎攆,護衛跟隨。”
另一個姑娘羨慕起來,“哎呀我就沒有這麼好的命啊,要是能嫁進陳家,這哪怕是做個妾,也好過蜷縮在這青石街,每日只能伺候著別人。”
楚氏不免有些得意,下巴微抬,臉上掛著不屑的笑意,“就憑你們,破了瓜的身子也敢妄想嫁進陳府,也不知髒,真是不要臉!”
幾位姑娘被罵得臉頰臊得很,香蘭不敢得罪楚氏,推搡著她們幾個離開了屋子。
溫寧忽然笑了,“她們雖然不是完璧,但還有春蘭,夏蘭,秋蘭和冬蘭,各個貌美如花,色藝雙絕,總有幾個是討大人喜歡的。”
溫寧一句似玩笑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楚氏的腦袋一下子清明過來。
陳大人有權有勢又有錢,老是老了點,但是功能齊全,楚氏嫌棄他老掉了牙,可這外面指不定有多少小浪蹄子巴巴的覬覦著,有人是不嫌棄的。
與其在這爭執著一碗酒,不如趕緊想個辦法搬進陳府去,有她在,才能幫自己的女兒鎮住場子,趕走那些小妖精。
楚氏一臉肅然,“我要見陳女婿!”端起碗,一口氣把酒喝了精光。
何若蘭沉默不語,微垂著眼瞼,心中暗笑這楚氏看著精於算計,實則也是個蠢貨。墨溫寧三言兩語,她就掉進人家挖好的陷阱中了。
溫寧拍拍手,看著自己那碗酒,“這酒的確不錯,阿生給你了。”
阿生一聽,喜不自勝,“多謝郡主。”端起碗一飲而盡,而後手腕一抬,喜滋滋的擦著嘴。
楚氏看著他手中的空碗,心中暗忖,這酒的確特別,她在時府做了三年的老夫人,都沒喝到過這麼醇香的酒,二兩銀子一壺,倒是算不上天價,但在酒界,這個價位也不低了。
這陳府還真是財大氣粗。
等她搬進陳府以後,她要天天喝著這夜茗蘭,讓七八個丫鬟伺候著。
“門外有一輛馬車,從這到陳府估計要四十文錢,你可以支付租金。”溫寧打斷她的白日夢。
那藥傷得楚氏五臟有損,連帶著腿腳虛軟不利,所以一直臥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是何若蘭照顧著。
溫寧提議讓楚氏坐著馬車去,是希望在楚氏死前能見到自己的陳女婿,親眼看見她寄予厚望的女兒由正妻貶為妾室,是何樣子!
楚氏眼皮一挑,耷拉著臉皮,“什麼馬車,這麼貴?四十文,搶錢啊!”
溫寧知道她沒銀子,可她沒有,何若蘭有啊。
笑著說道:“那既然楚老夫人囊中羞澀,要不這樣,阿生你去給楚老夫人弄根樹枝來,讓她拄著去陳府吧。”
那像什麼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