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尋仇來了,忙上前賠禮,“貴人小姐,求您原諒她這一回吧,我們馬上搬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王婆子臉色泛白,牙根咬得生疼,爬起來就朝他身上,頭上狠狠地掄著拳頭,“你個廢物東西,老孃是半點都指望不上你。”
墨溫寧也不是找他們麻煩的,直接把話挑開了,“我來是見楚氏的,與你們並無恩怨,也不必在我這撒潑了。”
王婆子收了手,打量著墨溫寧,整理著衣領,有些氣喘吁吁,語氣也不那麼橫了,“人在屋裡呢。”
阿生知道哪個房間,直接帶溫寧過去。
房門虛掩,溫寧一腳踹開。
阿生站在一旁得意的歡喜著,看著主子威風八面,他比天天吃雞腿都開心。
王婆子好奇心重,偷偷的跟過來,發現墨溫寧沒趕她走,膽子也大起來,靠在屋門口巴巴的瞧著。
楚氏閉了嘴,神色有些緊張,但還是端出一副在時家當老夫人時的架子,“你來我楚府做什麼?”
“今日是你女兒大喜之日,你做母親的不能親自送女兒出門,總該喝杯喜酒才是。”阿生搬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溫寧雙腿交疊,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
神色淡淡,語氣淡淡。
楚氏瞧著她也不像是來看他們笑話的。
但一想起自己被趕出時家的落魄樣子,也是因為她被王爺厭棄,還害她母女二人坐了牢受了刑,楚氏這心裡就狠極了墨溫寧。
如今楚映雪嫁人,本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可偏偏女婿是個糟老頭子,比她都老不說,連抬聘禮都沒有。
真是夠寒磣人的!
她的女兒可是京都城的小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貌又好,本應該嫁給高門士族家的世公子,就是皇子那也是配得上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呸!”楚氏朝地上吐了一口,靠在床梃上,臉色淤黑,但在時溫寧面前,就是女兒嫁的不好也要說好,“我女兒如今可是知府夫人,你和時溫宜把我們趕出去這筆賬,女婿大人定會替我們討回來,時家,哼,就等著倒黴吧!”
她都恨透了時家兩姐妹,尤其是這個扮豬吃虎的時溫寧,裝柔弱裝可欺,騙了她整整三年,一招不動聲色的殺了冷香和李媽媽,還把他們都趕出了時家,一錠銀子都沒給她。
毒婦,惡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偏偏她這個殺人兇手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她們這被害者,反倒成了階下囚。
這一切,楚氏就當自己被麻雀啄了眼,竟不知柔弱如貓崽子的墨溫寧竟然是隻虎。
如今又來給她送酒想折騰她?當這裡是地牢嗎?有點臭錢就可以隻手摭天了?這滿院子的人,她就不信這惡女敢當眾殺她!
墨溫寧笑了笑,“你是怕我下毒藥死你吧?”
楚氏乾裂的嘴唇微張,並不否認。
溫寧示意阿生去把何若蘭,還有那些個姑娘們都請進來。
不一會的功夫,寬敞的房間擠滿了人,空氣也變得有些沉悶。
“你叫他們作甚,一群腌臢東西,都給我滾出去!”楚氏發了瘋似的,把頭枕丟了過來。
有墨溫寧在這坐著,王婆子也不怕了,她看得出來這丫頭不簡單,那楚氏外強中乾,若不是仗著她兒子是個官,她什麼也不是。
阿生把酒都分到碗裡,他和墨溫寧的也倒上了。
“楚氏的女兒楚映雪今日大婚,高嫁陳知府,可喜可賀,這是喜酒。我聽說大家即將各奔東西,不如藉著這杯喜酒討個好彩頭,日後定能鵬程萬里,財源滾滾。”墨溫寧端起碗,看著屋裡每一個人。
王婆子最喜歡這種吉祥話,可是她不知墨溫寧的路數,也不敢什麼東西都往自己的肚子裡灌。
她不喝,其他人也不敢喝。
溫寧把一袋子碎銀丟在桌子上,碎銀撒出,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面,亮閃閃的。
王婆子動了心,躍躍欲試。
她已經被趕出來草堂,出去生活需要銀兩傍身,這段時間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恩客鬧得,少賺了不少銀錢。現在有這麼多銀子,夠她在附近租下一處宅子了。
可看了看碗中的酒,還是有些猶豫。
楚氏笑眯眯的,眼底透出的光芒卻是陰森森的,“喝吧,這位可是寶賢王府裡的郡主,郡主請你們吃酒,那是多大的臉面啊!”她反倒勸起人來了,就是想讓這些人都死在溫寧手裡,誰叫他們霸佔了這座宅子,弄髒了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