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放棄了,那他們下的彩頭就徹底賠進去了。
尤其那個下了一千,五百的公子們,臉色刷一下白到底。
任老闆一臉期待的望著月尋,也不敢催促。
溫寧倒是神色自若,“月公子承讓了。”
“你怎知我不會繼續提價?”月尋驚疑的看著她。
溫寧眨動著靈動的星眸,小聲道:“月公子既然想隱於幕後,必然不會讓自己鋒芒過盛,成為備受矚目的焦點。”
兩千兩買一奴,豢養猛獸,身份神秘,身法卓然,這些足以讓所有人都對他產生了好奇。
但正所謂過猶不及,這個程度剛剛好。
溫寧正是看透這一點,才敢搏上一搏。
不然的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命送這,是有多傻?
但是豪言壯語還是可以說一說的。
月尋被她說中心思,渾身泛著寒意,“還真是不該讓你留在這世上。”
溫寧略一思量,“那日公子狼口之下救了我,我便知公子並非是殘暴不仁之人,我也無意與公子相爭,只因他是燕池人。”
“與你何干?”月尋雙目半眯,射出一道可以殺人的視線。
“燕池國破,百姓家亡,確實與我無關,可他們都是無辜的,與他們也無關。他們不該作賤為奴,一生悲苦。我也曾受過不公的待遇,遭人陷害。今日遇到,就當是為了曾經的我,也斷不能袖手旁觀。”
溫寧眸光切切,流露著真情實意。
月尋轉身,衣角輕擺,“五年。”
隨後大步離去。
溫寧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柔意輕泛,有些人看著兇,其實心裡還是存著良善。
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外表讓人如沐春風,其實心裡陰暗陰險得很!
結局已定,她收起結算後的銀票,懶得去管那些失望的目光,怨憤的眼神,帶上她的兩個小奴,歡歡喜喜的回府了。
折騰一回,已是午夜。
玉竹一直在等她,見她還帶回來兩個髒兮兮的男子,差點驚掉下巴,“二小姐,他們是難民嗎?”
溫寧搖頭輕嘆,“要是難民就好了。他們是苦命的奴,你先去找兩件乾淨的衣服來,然後叫人弄些熱水,給他倆好好拾掇拾掇。”
玉竹連忙照做。
溫寧實在是累得緊,就先睡下了。
玉竹把他二人收拾乾淨,發現二小姐睡了,就領去下人房先將他們安置下來。
次日清晨,溫宜早早的起身梳洗,今日是溫寧回府認親的大事,她這個當阿姐的比溫寧都激動。
溫寧坐在妝鏡前,輕描黛眉,點絳唇脂,玉梳劃過青絲,帶起的髮梢輕揚,泛著自然的光澤。
玉竹侍候她換了新衣,瞧著鏡中的女子,不禁感嘆道:“二小姐仙人之姿,瓊花之貌,奴婢瞧了都忍不住心動呢。”
溫寧嫣然一笑,拿起妝臺上一支嵌著指甲般大的珍珠金釵輕輕的插進玉竹的髻間,“玉竹,照顧好阿姐,也照顧好自己。”
玉竹眼中瞬間紅了,“二小姐,您可不可以常回來看看家主,看看我們?”
溫寧挽著她的手,“會的。我還會給你們幾個丫頭帶好多好吃的,王府的點心還是不錯的。”
玉竹破涕為笑。
溫寧收拾妥當,就讓玉竹把那兩個奴帶進來。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一個方臉闊眉,鼻樑高挺,唇形端正,面板被陽光曬得微微黝黑,配上這件象牙白色的長袍,增添了幾分活力之氣。
另一個眉目清秀,嘴角微翹,身子瘦小,雖說衣服偏大,不僅沒壓住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反倒襯托出一股英氣勃勃。
“你們可有名字?”溫寧問。
他們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既然跟了我,入了時家,自然就是時家人。你們以後就叫時楓,時傑吧。我會找人教導你們讀書認字,你們的任務就是忘掉過去,學會明理,守好家主。”
時楓和時傑抬起頭,詫異的望著她,他們以為做奴隸的就是乾重活,替主子打打殺殺,供人取樂,還會時不時的挨一頓毒打。
即便換上了新衣,但下一刻也會被皮鞭抽打成布條。
他們曾被人牙子發賣的那一家,就是這個樣子。時楓和時傑都是偷跑出來的,當然他們是幸運的,逃跑失敗的都被惡狗活活咬死了。
這就是奴的命運。他們做夢都不敢想,跟了這麼個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