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誠意滿滿。
五年、五倍。就是把錢放出去,也沒有這麼高的利潤。
這是一筆相當不錯的買賣,但唯獨月尋不領情。
“要麼你帶上他從這裡滾出去,要麼你把命留在這,換燕池奴的自由!”月尋語氣剛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溫寧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這些話絕不是嚇嚇她。
隔壁那位好心公子偷偷的挪到溫寧身後,儘可能的壓低聲音,“時姑娘,這位月公子不好惹,你還是放棄吧!”
溫寧看向那個孩子,他的臉上被刺了“奴”,這一生都註定為“奴”。
耳畔似乎響起了一陣陣的嘲笑聲,伴隨著,一幅幅讓人心悸的畫面,在腦海裡瘋狂的盤旋。
在她人生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她也曾盼著能有人來救救她,帶她離開。可是世人都嘲笑她一條賤命,被親人棄。入耳的皆是惡毒的言語,入目的皆是唾棄的目光。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沒能等到一個善意的笑容。
即便她什麼都沒做錯,卻因為那個字,她揹負了一生。
原來一個字也可以重千斤,也是可以把一個人徹徹底底壓垮的。
所以,她怎能狠下心來做到視而不見。
月尋不好惹,她時溫寧又不傻。
溫寧走到燕池奴面前,聲音輕柔,生怕嚇到他,“你願意跟我離開這裡嗎?”
燕池奴低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遮擋著半張臉,反倒襯得那枚印記格外醒目。
溫寧等了良久,也不見他抬起頭,輕輕的嘆了口氣。
“小郡主,你太弱了,人家小瘦奴沒瞧得上你!”
周圍盡是嘲笑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疼。
溫寧笑笑,聲音依舊輕柔,“無妨,你可以選擇。”
隨後,她轉身離去。
“帶我走。”
身後傳來沙啞無力的聲音,彷彿所有的力量都被卑賤的命運磋磨掉,那聲音讓人心中一緊。
燕池奴抬起頭,一雙眼乾淨明亮,好似一潭清波。
溫寧莞爾一笑,“等我。”
溫柔的目光變得堅定,如同她殺那條餓狼時的目光,沒有絲毫畏縮之意。
晨風眉頭蹙著,很是意外,“她真的不怕死啊?”
賤奴睜開了眼,看著自己的主人,這個剛才還示弱哭鼻子的小女人,此時正步履堅定的朝那個冷戾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月公子走去。
只因那個燕池奴。
“月公子,我知道,若是你想得到的東西,定有很多手段,我攔不住也躲不過。但是我想要做的事,就算是死,我也要盡全力一試。我剛才提的建議依然有效,五年之期,於月公子而言,算不得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可對於他們而言,卻是一生之中唯一一次靠近光,靠近希望的機會。”
她的話讓月尋眼中閃過一些波動,也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絃。
原以為她就是想買個奴隸回去,沒想到她堂堂一個即將要入王府當郡主的千金貴女,居然也會為一個奴隸的未來考慮。
月尋心念一動,燕池奴是他必得之人,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又覺得強搶挺沒勁。
可她要拿什麼和自己爭呢?
他摸過她的袖子,裡面已經沒有銀錢了。
人市是當場收訖,不賒不欠,這點她不可能不清楚。
月尋嘴角微微上揚,他倒是有點好奇,她如何收場。“那我給你這次機會。”
溫寧微微點頭,算是向他行了一個謝禮。
轉身面向任老闆,“任老闆,請開始吧!”
銅鑼再次敲響。
溫寧沒有急著叫卯,而是等著月尋先放價出來。
結果他的價高的要死人!
“一千兩?”都能買下一座大田莊了,居然只為一個小燕池奴。
榮世子劍眉一挑,正襟危坐,好戲開場了。
溫寧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狠狠地罵了他一百八十遍,“一千零一兩。”
“呦呵!王老二家的,快看!這又來了一個比你還悶的,一兩也敢往出叫卯?這是要沒銀錢了吧?”
王公子不敢得罪他,只能尷尬的陪著笑。
月尋:“一千五百兩!”
溫寧:“一千五百零一兩!”
月尋:“……”
不管他出價多少,溫寧都只加一兩,這讓人無法看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