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望也能看見那個藍色皮球。
陳弈神色凝重的皺眉思考起來,他之前拿到猴子玩偶時,其他人有沒有看到玩偶?
當時他的身邊只剩下小孫,小孫對他的態度也是聽從安排的,就算看到了也不會質疑他怎麼多了個玩偶,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而後來遇到的呼吸科張醫生和作為2號患者就診的向淮元似乎也沒注意,或者玩偶已經消失,也沒有線索能證明。
陳弈閉上眼睛,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說實在的,這個醫院裡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線索,那麼多的區域,又是失憶、重生、分化玩家陣營的,這真的是個普通的三級怪談嗎?
比那倆的怪談要難多了。
……
陳弈猛然睜開眼睛,那倆?誰和誰?
陳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可是陳弈只一個勁兒的去回想那個意識點,他的下意識告訴他,很重要,那兩人很重要!
陳弈的每一次呼吸都扯的胸口疼,呼吸不暢,像是溺水的人無助掙扎,卻根本無法阻止肺裡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慢慢窒息的壓抑絕望。
一片狼藉的大廳裡,燈光卻好似電壓不穩,一直閃爍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讓大廳再次陷入黑暗。
陳弈一隻手死死的扣住桌角,右手牢牢握緊刀柄撐地,單膝跪地防止自己完全倒下,低著頭蜷縮,抵抗著渾身上下那劇烈的疼痛。
額頭青筋暴起,每一次的劇痛都像是一波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短暫的緩解,迎來的又是重錘神經的鈍痛,根本不停息。
疼痛試圖徹底碾碎陳弈的意識。
“呲——”
燈光驟然熄滅。
陳弈艱難的睜開一隻眼睛,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汗水流入眼睛,刺痛模糊了他的視線。
陳弈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通紅如厲鬼一般,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麼,陳弈眼眶已經開始滲出鮮血,血液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下,陳弈也顧不上擦拭。
黑暗裡出現了什麼東西。
陳弈想盡量穩住不被發現,卻發現他渾身早已痛的根本動不了,能不被疼的發出聲音驚動對方已經是盡力了。
陳弈閉了閉眼,轉動眼珠,睜開眼又恢復了視線,不再模糊。
而黑暗裡,在第六條走廊通道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陳弈所在的位置有點偏僻,也是因為偏僻才找到能坐的椅子,現在也能讓陳弈暫時藏住,不暴露在那人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陳弈的錯覺,他的視力好像更好了,之前只能勉強看清黑暗裡的輪廓,但現在他連那麼遠的人影,都能大致從那人的身高體型上看出是個男性。
那人似乎不受黑暗影響,直直的就朝著食堂後廚走去。
與此同時,陳弈感覺到在他的腦子裡彷彿有無數雙手在扯動他的神經,頭痛欲裂的同時,也突然出現了詭異的耳鳴,聲音尖銳刺耳,又似乎有無數嘶吼悲鳴同時在他腦子裡狂叫。
生理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然而,陳弈依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只要燈光熄滅,黑暗裡總會出現怪物,就像定點重新整理的小怪一樣,陳弈不能確定周圍還有沒有危險,就憑他現在這種狀態,都不用廢力就能直接弄死他。
陳弈直接閉上了眼睛,繼續回想之前的記憶,那兩個人很重要,重要的能讓他痛成這樣,一定是因為這兩人一旦被陳弈記起來就會徹底改變某些東西。
而這是醫院不想看到的,是抹掉陳弈記憶的人不想面對的。
但這就是陳弈要得到的。
陳弈緊咬牙關,絲絲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但他渾然不覺。
“嘩啦……嘩啦……嘩啦……”一陣沉重有節奏的鐵鏈晃動聲忽然響起。
似乎在走廊裡,又似乎只在陳弈的腦海裡。
黑水被攪動,翻湧,一隻白鳥停在黑水岸邊,被忽然翻湧的黑水驚動,撲騰著翅膀直衝天空飛去,白鳥的速度十分迅捷,一瞬就遠離了黑水,但就要在即將到達天空時,卻忽然發現了天空上有一處白色的光點。
越來越近,白色的光點逐漸清晰,白鳥看清了,那是一片白色的羽毛。
在純黑的世界裡,一片不屬於這裡的白色羽毛。
白鳥立即反應過來,卻為時已晚,黑水盤旋而下,巨大的漩渦直接吞掉了白鳥,無數的白色羽毛從漩渦中崩裂四散,美輪美奐。
鎖鏈的聲音緩緩消失,待陳弈回過神來才發現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