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邊家裡俺孩子和大人,得有個傢伙事,也能對付著,上大井沿把水能整回來就行。讓家裡有水了,能把飯做了,那也行啊。我給你說隊長,俺也不是按葫蘆摳籽的人,我現在是沒錢,俺家要是有錢,俺自己就上富錦市場上買了。你叫俺找你,俺都不找你。
“那,那麼的吧。你家沒水筲,還沒水缸?你要水筲,隊裡沒幾個,隊裡還得用。水桶,隊裡還有幾個,那麼的,我給保管員說,叫他給你找一個水桶。這樣,你家有了這個水桶,你出工了,你在家,家人也能上大井打來水了。你要水缸嗎?咱隊裡給你解決不了。我給你出個招,你還是想法子找大隊要吧。”
那兒,隊長你叫保管員給我拿去吧,什麼水筲水桶的,我看看有多大區別。你給我拿來,我好回家準備去刨大壕。
俺爹要了個水桶,水桶,就木頭的桶,當時還費了很大勁。一隻水桶不能挑水呀?從那兒,俺家就只能抬水拎水了。
1960年了,年前俺爹去同江那邊地窩棚撿糧食去了,過年都沒回來。現在,大年也過了,一月27號是大年三十呀,一月28號是春節呀。為了生計,為了家大人孩子都少挨點餓,俺爹過年,都是在同江那邊,俺隊裡地窩棚過的。昨天是2月5號,正月初九了,立春了,昨晚上俺爹和一起去撿糧食的趙大爺回來了。俺爹回來了,俺爹去撿糧,還沒少撿呢。俺爹沒少撿。趙大爺,也沒少撿。俺爹撿苞米拿回來是搓好的苞米粒,苞米粒有半麻袋,在回來下車卸車的時候,是俺大哥從馬車上背的,背時是趙大爺,幫掫的袋子,俺大哥一背,說不輕呀?趙大爺說,不輕,你爹撿的比俺多,至少也有百十斤。俺爹撿苞米,還撿黃豆了,俺爹撿的黃豆,也有七八十斤。
“回來了,回來了。”俺爹回來了,俺爹進屋了,俺和四弟弟看著俺爹回來了,高興的在炕上跑著喊上了。
俺爹回來了,俺娘說你爹回來好了,還給俺爹留一個大鵝呢。第二天,俺娘把大鵝給燉了。俺娘給俺爹燉的大鵝,俺們覺得奇怪,俺家去年剛有了房子,一共是買了兩個小鵝,還有四個鴨子。倆鵝,一個公鵝,一個母鵝。俺家在頭年大雪季節的時候,把兩個公鴨和一個公鵝都殺了,在大年三十那天,俺娘說給俺們做兩個菜,一個燉大鵝,一個拌冷盤。當時,大家吃的挺高興。一個鵝燉了,怎麼又出來一個鵝呀?
“娘,咱家就一個公鵝,過年的時候,你不是給俺燉吃了嗎?怎麼今天又出來一個燉大鵝呀?娘,你會變魔術啊?”二哥笑著問道。
“啊,我當時拿大鵝的時候,糊塗了,我拿了一個大公鴨,當大公鵝了。”俺娘說著,笑了。俺大哥一聽明白了,知道俺娘在大年三十那天,沒捨得燉大鵝。
俺聽了,喊著,好啊,一個大鵝吃兩回。
“大鵝吃兩回好啊。等著今年春天,富錦的老郭頭,孵了小雞小鵝來賣,他要是還賒,咱就多賒幾個。多賒一個,長大一點,咱還叫孩子攆著上水泡子裡去放去。”
“賒唄。他爹,有你吃這苦,撿來這些苞米,等著把你撿的苞米,叫咱的孩子推磨,推下來,磨成面,篩出來的糠皮來,也夠喂幾個小鵝崽子的。等著鵝崽子,長大一些了,鵝嘴能擰草吃了,那鵝就不用餵食料了。”
“哎呀,你說這兒,我想起來了。我和趙大哥在那撿糧,心裡老掛著,咱孩子上打井挑水咋整了?”
“咋整,一個木頭桶,咱上大井弄水,。咱這個大井裡還沒柳罐,搞咱這個木頭桶放下去打水,那是咋擺也不倒啊,那打一水桶水,費老勁了。後來,還是大孩子,找了兩個砸馬掌釘的鐵坨子,他上大隊鐵匠爐,找戚鐵匠給銃了個眼,回來,搞鐵絲子拴在木桶的桶樑上了,這樣打水好使一些了。”
“哦,我就知道,孩子們打水夠嗆。這回咱說啥也得想法子買個鐵水筲了。”
“買鐵水筲?搞啥買呀?你有錢了?”
“有錢,有啥錢呀,沒有錢,沒有錢也咱想法子解決這水筲的事了。咱這都三年了,冬夏都是搞這一個木桶,拎水,抬水吃,咱要是多養幾個鴨子鵝,再養一個兩個豬,那用水就更多了。那光靠一個水桶拎,水桶抬是不中了。”
“啊,爹,那賣水桶啊,咱買幾個呀?”俺問道。
“啊,咱不買水桶,咱買水筲。水桶都過時了,水桶是過去的人用的,水桶是木匠搞板子串成的,用的時候還得成天搞水泡著,一時不搞水泡,就乾裂了,用它挑水還沉。現在的人都不用它了。都開始用水筲了。”
“好啊,好啊,俺爹說買水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