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L老二,家林,我給你問問,我問問你家我大娘,看行不行?”
“問吧,你問呀,俺娘興許給你個面子,你是一張紙,畫出個鼻子,——好大哥臉嘞?”
“那兒,我問問呀?我上你裡屋門口那兒,二大娘,我給你說個事呀?”小強子喊著,就跑俺家裡屋門口那問去了。強子喊道,二大娘,咱隊的香瓜子開園了,我想和你家二哥搭伴買香瓜子去啊?怎麼樣?大娘?
“啊,香瓜子下來了?那挺好啊。開園幾天了,多少錢一斤呀?”
“大娘,香瓜子,開園好幾天了,香瓜子不貴、剛一開始是早香瓜,是甜瓜,六分,現在是六蜜了,現在可便宜了,才五分錢。”
“哦,現在是六蜜,五分呀?那強子,咱隊裡,香瓜地一共種幾種香瓜子啊?是哪種香瓜子最好吃啊??”
“啊,大娘,你問我咱隊一共種幾種香瓜子呀?這個我不知道,我只能說出個大概。”
“哦,你只能說出個大概,那大概有幾種啊?”
“大概,有甜瓜,甜瓜長得小,開園早。還有小面兜瓜,面兜瓜長得也小,下來的也早,現在這兩種都過去了,現在下來的就是六蜜,在接著開園的就是黃金道,哈密蘇。”
“哦,隊裡種的不少啊。我給你說呀,強子,俺家再等幾天吧,等著隊裡的瓜都開園了,俺家去買一次兩次就行了。俺家不能和你家比呀,強子,俺家剛來,這房子還沒修完呢,俺家裡頭,需要買的東西還有很多呢,都等著花錢呢。”
大娘,我給你說,現在,去瓜地賣瓜,人家老瓜頭,不要錢,人家記賬。等到年底了,才算賬呢?”
“好,強子,我知道了,等著俺家你大爺幹活回來再說吧。你先去香瓜地買去吧。等著俺家要賣了,我叫俺家你二哥找你去。”
晚上了,俺前院的大田來了,他來他把俺大哥喊出去了。他給俺大哥說,那邊有幾個小子在等著呢,想找個瓜地玩去。大哥說累了,不去了。
大哥回來了,俺爹問俺大哥大田來找你幹啥,大哥說玩。俺爹說完,恐怕是去哪瓜地偷香瓜子吧。俺爹說,我給你說呀,大田要是找你去哪偷香瓜子,咱可不去呀。大哥說知道。俺爹說知道,我給你說呀,現在各屯子的香瓜子都開園呀,昨天晚上,富民屯子的來北大崗,到二隊香瓜地,偷香瓜子來了,叫咱二隊的民兵給打壞好幾個呀。
“咿,那呀,咋那樣啊?偷人家個香瓜子,就叫人家打壞了?那不值個呀?”俺娘說道。
“不值?可他要偷呢,他能像咱想的那樣嗎?咱無論到哪,咱是不偷啊。咱要是偷,咱在河南要飯,就不能餓的那樣了。”
“咱不偷,他爹,我給你說呀,咱三隊的香瓜園也開園了,今天下午,咱二孩子的小朋友老王家小強子也來了,來,要找咱二孩子,去咱隊裡香瓜地,買香瓜子去,我問他香瓜子多少錢一斤,他說五分。他說,比前幾天賤了一分,我給他說咱哪天再買。你說咱買不買?”
“五分是比那幾天是賤了。我知道,咋辦呢,賤是賤了。咱這是才來,頭一年趕上這瓜市兒,我問了,這邊隊裡種香瓜子,都是一開園的時候貴幾天,以後還賤。我問一下咱孩子,孩子們,你們是現在吃香瓜子,還是咱等幾天,我是這樣想的,凡是這一年是趕上一個瓜市,就這麼一個季節,你們要是現在就想吃,明天中午,我就給你們上瓜地買去。咱早吃,那就少買點。要是你們說,現在貴,爹,咱再等幾天吧,那就可能賤到一二分錢一斤了,那這買瓜的錢,我就給你們攢著,到時候瓜賤了,咱也花這些錢,那咱就多買幾斤。”
“啊,爹,你說的這個意思就是,咱買瓜吃是指定了,花多少錢也指定了,比如,今年就花三塊錢,早花,瓜貴,也是這些錢,晚花,瓜賤,也是花這些錢了。”大哥問道。
“對呀。咱家是剛來,家是窮點,可咱家大事都辦完了,菜地咱有了,房子,咱也有了。我想了,咱的日子以後和別的人家,慢慢地也就差不多了。今年之所以困難,是因為,咱去年沒領到糧食,顯得困難的要命似的。咱現在快到好時候了,咱再等到今年秋天,隊裡再分糧食,無論他是按照人口分,還是按照工分分,咱都和大多數家差不多了。這樣,他娘,咱也得轉換腦筋了。平時,別人家要吃的,咱也叫咱們的孩子吃點了。比如,現在這幾天,趕上瓜市了,再過一個多月,生產隊里拉粉漏粉了,再等到過年的時候,生產隊里拉豆腐磨,揍豆腐了,那人家買點,那咱也給咱們的孩子買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