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的,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受不住了。你想呀,人白天都幹了十五六個小時了,到晚上還去學習,再到地裡勞動能行嗎?結果弄得人們開始出工不出力了。”
到了晚上,到了地裡,人們的眼睛就盯著領導,領導在,翻地,就裝著翻,還假裝著很用勁,幹那麼一小會兒。等著領導走了,就在地裡躺著呼呼睡上大覺了。
工作組的人,為了要政績,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天了,就是追著大家幹活。時間長了,工作組的人也受不了呀,他們受不了,他們就換班看著大家。工作組的人看著大家,大家也搞人換班看著他們。等著他們來了,大家就裝模作樣地幹起活來,等著工作組人走了,大家就在那說笑話,或者睡覺。
村民叫社員了。這種稱呼,一開始大家還是很喜歡的。但人們對這種疲勞的勞動方式,漸漸地有了情緒。在人們對這樣的勞動方式還沒弄明白時,縣裡、公社又在村裡調人去修水庫了。開始公社來人還叫我們馬樓村抽調人去什麼地方修水庫呢?我爹又 被調去了呢。
不久,俺爹回來了,這次回來,知道了不少奇事兒,講什麼張莊,李衚衕村那兒把村的人都牽走了,房子都給拆了,拆下房子的磚和瓦都用去修大堤了。我爹說他還參加了扒房拆牆,說扒房時有的人家就是不肯走,氣得嗷嗷叫。當時我爹講這我娘也就是聽一聽,也沒往心裡去,對於我們小孩子們就更不當一回事了。可是,沒過幾天,我們馬樓也叫動遷了。
有一天下午,我爺從公社回來了,我爺對俺爹俺娘說,可不好了,這一冬天往地裡推的糞,這一春天種的莊稼都白種了。我呀,在位彎集公社開會了,馬上,我們這就要修水庫了,我們就得搬走了。
“搬走,往哪搬呀,這一大家子人家?”俺娘問道。
“這就不好說了,現在上級給我們這村長開會了,先叫我們知道,告訴我們心裡先有個準備;回到村裡先別給老百姓講,怕出亂子。說是等縣裡派來人再說吧。估計也用不了幾天了。”
“爹,修水庫?那咱這修多大的水庫呀?叫什麼水庫呀?”大哥問道。
“嗨,你問我,我問誰去?”爹說道。
“那兒,前幾天,公社不是叫你們十幾個人去張莊修水庫了嗎?你還說了呢,叫什麼水庫了”二哥說道。
“哦,好像叫什麼太行堤水庫。爹,你在公社開會,聽說叫啥水庫了嗎?”俺爹說道。
“叫什麼水庫,公社的領導還說不上來呢。有個縣裡 水利局的人說了,叫什麼太行堤水庫了。說是從河南蘭考縣那邊修過來的。”俺爺說道。
“啊,爺,怎麼水庫,還是從河南修過來的呀?咱這曹縣不是山東省的嗎?也不歸河南管呀?”大哥問道。
“啊,曹縣是山東的,在大會上,那水利局的人說了,為了治理黃河,這水庫還是1955年河南省和山東省政府,兩省向中央提的建議,打的報告,要修這個水庫的。說是要治理黃河氾濫,治理沙丘,治理這鹽鹼地;要儲水,要灌溉,還要利用黃河水發電。要解決開封、商丘、菏澤三地區灌溉用水問題。”俺爺說道。
“哦,還這麼複雜呀、”大哥說道。
“複雜,那個人還說了,根據河南山東兩省打的報告,國家水利部制定了黃河綜合治理遠景規劃。他還說在1955年國家召開的第一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就透過了這個黃河綜合治理遠景規劃。”俺爺說道。
“啊,那爹,這個水庫還是國家批的呢?”俺爹問道。
“啊,那有個負責技術的還說呢,這水庫修時是一段一段修,從河南蘭考往這修,一個水庫都是二十里地長,三四里地寬;說這個水庫要修好了,能儲黃河的水十幾億立方米。”俺爺說道。
“好啊,這是好事呀,有這水庫,以後就不愁種莊稼旱了,也不怕黃河氾濫了。”俺爹說道。
“好,好,好是好,誰說不好了?可是就是叫咱搬家,把家搬走就不好了。”俺娘說道。
“就是啊,我在那開著會,心裡就犯心事了?咱這馬樓這二百多戶,就有一千二百多人。咱都在這住幾百年了。你看咱家這四合院,都建的這麼好,捨得搬嗎?再說了,咱們馬樓是咱姓馬的建的村莊,你知道嗎?咱們的老家是山西的,是山西洪洞縣老鴰窩大槐樹的,當年,也就是洪武元年是元朝大將徐達把咱們的老鴰窩的人硬遷移來的。那時,戰爭,打仗,弄到這山東沒有人煙地方來。元朝遷移我們是來戍邊,來這農墾種地。我們的祖先在這立足,建村,繁衍生息,一代一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