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
“不是這樣啊……”回想起幼年時期,他曾跟隨外祖父一同遊歷過這片土地。那個時候的這裡,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記憶中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時,街道兩旁繁花似錦,微風拂過時,花瓣如雪片般飄落。少女們的髮絲上彆著花朵,她們輕盈地走過街頭巷尾,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空中。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真摯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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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滿目皆傷。
街道上,老人們瘦骨嶙峋,伸出乾枯的手在乞討,眼神裡滿是無助與絕望。小孩子們赤著腳丫,在冰冷的地面上慌亂奔跑,凍得瑟瑟發抖,嘴裡發出微弱的哭聲。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身強體壯的男丁。
李明儀每邁出一步,都好似有千鈞重,腳步落下,似能砸出悲痛來。他著實未曾料到,城內的慘狀竟到了如此地步。
而秋蘭,一路上不停地追問著,那稚嫩又善良的話語在這滿是哀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揪心:“他們為什麼不穿衣服呀?他們會不會冷啊?我好像看到有雪呢,這雪是從哪兒來的呀?”她就這般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滿心都是疑惑與不忍。
李明儀停住腳步,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撕下自己衣袖上的一塊布,布料撕裂時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也顯得過分哀慼。
他輕柔地將這塊布蒙在了秋蘭的眼睛上,秋蘭原本瞪大的雙眼被布條遮住後,世界瞬間陷入黑暗,但她卻出奇地安靜。
他面色凝重,雙手緊緊地握住秋蘭的手引領著她緩緩穿行在這條宛如經歷了一場末日浩劫般的小巷之中。
此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掌心不由自主地滲出一層汗 ,他下意識間將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手指越攥越緊。
伴隨著他們步步深入那狹窄陰暗的小巷,一幅又一幅慘絕人寰的景象開始逐一呈現在眼前:殘垣斷壁,破碎不堪的門窗;滿雜亂無章的瓦礫與觸目驚心的血跡,將原本就破敗的地面染成一片猩紅。
更讓人令人揪心不已的是,在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屍身側,竟赫然靜臥著一具已然逝去的小小嬰孩屍體!一隻不知從何方突然竄出的惡犬,正呲牙咧嘴、虎視眈眈地緊盯著這個不幸夭折的小生命。只見那惡犬目露兇光,涎水順著其鋒利獠牙不斷滴落……
他緊緊攥住秋蘭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她嬌嫩的肌膚裡。秋蘭一把扯下矇住自己眼睛的布條,瞪大了眼睛:“好疼啊!你抓我這麼用力幹什麼?”李明儀猛然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秋蘭,嚇得她頓時噤若寒蟬。
她乖乖地緊跟在李明儀身後,亦步亦趨地在這巷子裡行進著。
就在他們緩緩前行的時候,突然間,一塊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頭“嗖”的一聲擊中了李明儀的衣衫。他瞬間變得警覺起來,迅速轉過身去。只見在不遠處的陰影處,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面罩中的人。那人對著李明儀輕輕揮了揮手。
李明儀見狀,心中已然明瞭對方的意圖。他牽著秋蘭的手,快步朝著那個蒙面人所指示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一間殘破不堪的小屋。
龍顏喜一見他們,面露驚喜之色:“大人,夫人,終於與你們匯合了!”
李明儀將秋蘭輕輕攬入懷中,滿臉沉痛:“未曾想這裡的狀況竟如此糟糕。”
龍顏喜緊咬嘴唇,憤恨道:“莫淺簡直就是畜生,這般暴行,恐要將城中之人屠戮殆盡。還有那燕國七鎮中的一些軟骨頭,有些世族大家,為求苟活,開始是送些家僕,後來連遠親都不放過,如今竟連親生女兒都用來換命。”言罷,兩人皆陷入沉默。
秋蘭依舊懵懂天真,扯著李明儀的衣角問道:“他們為何不穿衣服?我看到有血滴下來,是不是受傷了?你快去給他們包紮呀。”李明儀捏住秋蘭的小臉,凝視著她的眼睛:“蘭兒想幫那些人嗎?想為他們做點什麼嗎?”秋蘭天真的點頭:“可以呀,我想去給他們蓋衣服,包紮傷口。”說著,還用下巴指了指李明儀的包裹,“我拿那些衣服去給他們蓋好不好?”
秋蘭拿出包裹裡的厚衣服,就要往外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回來在他身上摸索著,說:“哎呀,不行,我要一下那個止血藥嘛,就是前幾天我手破了,你給我撒在手上的那個藥啊。”
龍顏喜看著這樣的秋蘭,臉上的神情瞬間轉為悲慼與震驚,他嘴唇微顫,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夫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明儀輕輕嘆了口氣,神色黯淡地說:“她已經瘋了。”說罷,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