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打賭一事,戩陽這時才猛然想起,自己昨日與姚名成,吳東兩人,在嶺安村裡即興立下的那個賭約。
“你們還記得昨日跟我打的那個賭嗎?我說那村婦肯定會再過來找我們,我贏了。”
“誰說你贏了,當時我們打賭的內容是說那村婦會不會再過來,從我們這要錢。她不僅沒要錢,而且是被另外兩人拉過來的。”
姚名成當然記得這個賭約,只不過在他看來,這場賭約誰都沒有贏,算是打平。
“因為你們給了她那三枚銅錢,讓她們認為你們是請我去看風水的有錢人,這才有後來找我們一回事,我為何沒贏?”
站在戩陽思考問題的角度,這麼說同樣沒錯,賭約核心在於給錢和糾纏。
只要二者間存在因果關係即可成立。
“好……好吧,我們願賭服輸,你說要我們倆滿足你什麼條件?”
扭過頭去看了眼戩陽旁邊坐著的,形如啞巴之人,姚名成用屁股想也知道,吳東肯定說不出什麼反駁話語。
“條件好說的很,就是讓你們倆以後遇事多聽我話,不要跟我起爭執。”
“起爭執?我們好端端的,為何要跟你吵架。”
姚名成面露不解問道,顯然是沒聽懂戩陽話裡意思。
“現在不會,以後說不定……沒事,一場小賭約,換你們兩個以後聽我一次話,很公平吧。”
馬車此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間,戩陽盤坐身形亦巍然不動,他忽然輕笑出聲,好似想通了什麼。
“好,只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行。”
車與內逐漸歸於寂靜,該打坐的人打坐,該睡覺的人睡覺。
唯有姚名成一人,躺靠在窗戶旁睜眼發著呆,既靜不下心來打坐,又沒有吳東那麼大的心神損耗,急需睡覺彌補。
“古原草……古原草你在不在,我想跟你聊會兒天。”
思來想去,他發現此刻能陪自己說說話,排解無聊的,貌似就只有那個被他遺忘在無邊青草原野上的少年。
“在,我一直都在,你怎麼想起找我來。”
話音未落,姚名成便驚訝地看見,自己竟是眨眼出現在無邊青草原野上。
而且他還與古原草並肩而立。
“有什麼好驚訝的,你現如今到了黃心境,我在詩文意境中的能力同樣得到提高,可以直接拉你進來。”
“沒什麼,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多,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抬起手重重捏了幾下眉心,姚名成眼神裡充滿無奈。
卻不料古原草的臉色無比平靜,注視著姚名成這般垂頭喪氣模樣,淡淡說道:“為何迷茫?想救她,儘管去救便是。”
“你知道我和她……”姚名成下意識驚訝開口,想起古原草剛剛說的話。
“這兩日你知道我在幹什麼,怎麼不出來找我說話?”
見他如此天真澄澈的眼神發問,縱使古原草這兩日在意境裡可謂鬱鬱寡歡,此刻也沒辦法對他生氣。
畢竟,不知者無罪啊!
“你當真不知你身上魁星踢斗的文運從何而來?一旦氣運被你自毀,不僅是我,還有琵琶女,我們都將離你而去。”
“為何會離我而去?你們……你們不是在我失去氣運之前早就認識的嗎?”
對氣運之說不甚瞭解的姚名成,此刻當然聽不懂古原草話中意思。
“你身上魁星踢斗的文運,自它成型以前,就是與我,琵琶女,還有你自己刻下的那首小曲緊密相連。
沒了魁星踢斗的文運,你何德何能在這等年紀就踏入黃心境界?”
“氣運一經摺損,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和琵琶女了?那首秋思曲呢?它也會在名傳錄上被抹去嗎?”
姚名成尚且有些不可置信,但又拿不出什麼話來質疑古原草。
“差不多,反正我們與你身上氣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天道規則所決定的,無關時間前後。”
“所以你這兩日沒主動找我,是因為我要用氣運救人的事情?”
扭頭看向身旁仍然平靜臉色的少年,姚名成嘴角處帶有玩味笑容道,彷彿是在看一個獨自生著悶氣的幼稚孩童。
“你想多了,氣運是你自己的東西,你願意怎麼處理是你的自由,與我何干?”
明明就很害怕失去人陪伴,卻嘴硬不願承認,這小孩……哎,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姚名成自顧自點了點頭。